李暄死死咬緊牙關,目光冰渣子一樣看著賈薔,寒聲道:“你夜宿行宮,與當朝太后行茍且之事時,可曾想過,對得起朕?”
一片死寂,唯有姜鐸一雙老眼放光,敬佩的看著賈薔!
今日這驚雷,真是一個接上一個,爽利!
尹后的臉上,則沒有一絲血色。
當著諸人之面,當著其母、其子、其舅姑之面,當著臣子的面,李暄將她的體面,踩入污泥中狠狠踐踏。
然而,賈薔卻皺眉道:“我與太后雖因誤會而有了接觸,繼而兩情相悅,其中或許還夾雜著些許算計,但終究是有真情實意在。
太上皇殘暴刻薄,尤其是地龍翻身后,更是六親不認,掌摑太后。夫妻至此,早已恩斷義絕。只因身份之故,天家沒有和離一說。但那是天家虧欠太后的,不是太后虧欠天家的。
總不能說太后賢德如此,就只能生生被欺負死罷?
至于你,更沒有資格說這等話。你喜歡上了你妃母的妹妹,和你爹成了連襟,比我又能好哪去?
且太后為了你,耗盡心血,你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想羞辱作踐她?
讓你失望了,至少于我而言,這不算虧心事。
至于太后是子瑜的姑姑……
這等事在天家,古往今來都不算甚么新鮮事罷?
又談何大逆不道。”
眾人見識了賈薔的臉皮,李暄愈發覺得肺都要氣炸了,雙目猩紅,看著賈薔道:“你也配談天家?”
賈薔聞言,環視了太和殿一圈后,呵了聲笑道:“若不是我顧慮大局,今日這江山,就該換人坐了。
李燕天家的運數,被景初帝李贄敗壞了一半,被太上皇李哲敗壞了一成,而你李暄,則敗壞了三成。
還剩下一成,如今在我。
你說我配不配提天家?”
這已經是赤果果的攤牌了。
姜鐸在一旁忽然開口提醒道:“太皇太后開個口,行廢立之事,并不是難事。”
“賈薔!”
尹后面容凄絕的看著賈薔喚了聲,哽咽道:“何須如此?本宮做主,由你來當攝政王便是。”
賈薔見其形容,面色微微和緩,然而還未開口,卻見齡官被送了來,脖頸處包扎的白紗。
他面色瞬間陰沉下來,見牧笛想要解釋甚么,一個眼神制止后,同齡官道:“說說看,誰難為的你。”
齡官雙眸垂淚,似遲疑又似不敢言。
尹后見之,輕聲道:“好丫頭,快說罷。今日你若不說,會死很多人的。”
這話似提醒了賈薔,他回頭與岳之象道:“讓李春雨去清理龍雀,清理干凈,一個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