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順勢問道:“甚么典故?”
徐臻眉開眼笑,搖頭晃腦道:“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饋,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但在我看來,漢高祖不及王爺多矣!”
李婧在一旁譏笑道:“你可真會拍馬屁!”
徐臻“嘖”了聲,道:“奶奶這叫甚么話,怎叫拍馬屁?奶奶想想,漢高祖劉邦得天下靠的是誰?張良、蕭何、韓信,再加上樊噲那些蓋世猛將!
咱們王爺靠的誰?王妃娘娘且不提,連王爺自己都說,要不是因為王妃娘娘和林相爺他老人家,他現在就是一書坊小東家!
除了王妃娘娘外,這北有奶奶您,以后都要改口叫娘娘,南又有眼前就要到的這位閆奶奶!
對了,尹家郡主娘娘也不能不算,不只是身份尊貴,一手獨步天下的杏林圣手,不也幫了王爺極大的忙罷?
是了是了,還有薛家那雙姊妹花……
王爺的德林號能在短短三四年內發展成為今日天下豪富之首,也是靠吞并了薛家的豐字號,收了人家的女兒才起家的。
這古往今來,靠謀臣猛將打天下的多的是,如王爺這般,靠姨娘打天下的,遍數青史也獨這一份兒!
總而言之,小人對王爺的敬仰,猶如四海之水,波濤洶涌!”
李婧聞言,臉色極是難看,咬牙道:“我正在查這等混帳說法的源頭,原來是你在背后嚼舌頭,讓天下人恥笑王爺……你作死?”
徐臻聞言打了個哈哈,笑道:“奶奶何必動怒,怎么可能是我在背后弄鬼?說起來,小琉球上的火器營將作司里的鑄炮工藝,還是我舍了身子給葡里亞那倆娘們兒換來的!”
看著得意洋洋的徐臻,李婧一時都不知說甚么了,人不要臉則無敵?
徐臻收斂神情,正色道:“這等事乍一聽似乎不中聽,可等王爺功業大成后,便是千古美談吶!如今大張旗鼓的追索,反倒落了下乘,更會愈演愈烈,弄假成真了。”
賈薔見徐臻不時的瞄著他,便同李婧笑道:“瞧瞧,人家是來勸諫的,你聽不聽?”
他還真不知道,有人已經在大肆宣揚他起家的問題。
不要小瞧這個,當下這個世道,對女人從來都是以鄙視的目光去看待的,更何況是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
再加上,賈薔大肆搜刮青樓花魁清倌人,送去小琉球做事。
還有許多難民妻女,也都被他利用起來去工坊里做工,拋頭露面的,對當下世道的禮數而言,絕對是大逆不道。
所以其名聲也就可想而知了。
“怎么,有人尋你來說項了?”
賈薔問徐臻道。
徐臻搖了搖頭,道:“最近在同文館和一群西夷鬼子們打交道,誰會尋我來說項?就是覺著,王爺要做之偉業,和大燕的世道格格不入。既然連我們自己都知道是格格不入,反倒沒必要為這些流言蜚語所震怒。做我們自己的事,等待開花結果的那一天自然就普天同慶了。
其實奶奶大加追索造謠者不是過錯,但因為王爺心懷慈悲,始終不愿在大燕起刀兵大開殺戒,那如今再嚴索,就沒甚意義了。”
賈薔聞言,笑了笑,道:“此事我知道了,難得你徐仲鸞開一次口,有心了。”
李婧咬牙道:“難道就任憑那些爛嘴爛心的污蔑造謠?”
徐臻笑道:“奶奶可以順勢而為之嘛。”
李婧面色不善道:“如何順勢為之?”
徐臻嘿嘿樂道:“讓人也參與進去,于市井間多多宣揚王爺的千古風流韻事。同一件事,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說辭,結局可以是截然不同的。”
賈薔同李婧笑道:“且這樣罷,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