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帝曾不反躬自責,肆行旅拒。
朕荷天地祖宗之靈,不戰而得帝京。
今隆安、宣德自囚于壽皇殿,于宗社前日夜禱告,以求列祖列宗之寬恕。
諸王大臣謂朕乃圣祖之嫡,應天順人,天位不可以久虛,神器不可以無主,上章勸進。
朕為社稷計,定于五月初五即皇帝位。
大禮既成,所有合行庶政并宜兼舉。”
滿朝文武,就這樣目瞪口呆的聽著賈薔指著隆安、宣德二帝的鼻子好一通臭罵!
涼薄之資!嗣守大業!秉心不孝!更改憲章!戕害諸侯!放黜師保!崇信奸回!大興土木!
數年天災,獲罪于天,皆賴此二人!
賈薔身著皇帝袞冕,坐于九龍寶座上,目光森然的掃視著鴉雀無聲的百官,低沉的聲音經回音壁傳遍大殿:“可有人,想為二帝鳴不平者?”
愈發沒有絲毫聲響,便是直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賣直作死。
“身為帝王,為阻攔臣子開海,不擇手段到了派人去暗殺臣子家眷的卑賤地步,枉為人君!!”
“臣子為社稷立下不世之功,卻要戰戰兢兢,為擔憂功高蓋主而惶恐不安。荒唐昏聵,無過于此,何異于徽欽之惡?朕深恨之!!”
“還有!!彼輩為了一家之貴,為了所謂的皇權穩固,不惜以繡衣衛犬牙監控百官日常作息,使得官員便是歸家也惶惶難安戰戰兢兢,可是又有甚么用?該貪的還是要貪,該使壞的,哪個又少了點壞心眼?”
“可見,安插繡衣衛暗間入臣子府第,除了嚇唬威脅良善忠靖的好臣子外,甚么都辦不妥!該謀反的,不一樣謀反了?”
“故而,從今日起,繡衣衛不再監察百官。繡衣衛雖仍存,卻只為國朝安危而設,不再監控百官日常起居,實在荒唐,也缺乏煌煌大氣!”
“最后,從今日起,大燕將不以言獲罪……但是,不是風聞言事,更不能信口開河只憑莫須有三個字!只要實事求是有證據,城門卒亦可彈劾宰輔,有功無罪。但若妖風四起妖言惑眾,卻是要治大罪的!”
“至于治政,朕不會過多干預。你們不一直盼著圣天子垂拱而治的那一天么?好啊,朕就放權與你們。不止先生當政時,便是先生致仕后,依舊如此。相比于歷經州縣晉升上來的官員,朕便再英明神武,治政方面也不及。但是,得了相迎的權力,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朕放權給你們,不管你們如何施政,總之,朕只想看到大燕的百姓,少吃一點苦!”
“朕不希望,下一次天災時,還要朕親自駕船出海,為了給百姓搶回一口活命的賑濟糧食,和海匪于大海風浪中廝殺拼斗!”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相比于外朝太和殿上的肅穆甚至肅煞,坤寧宮就好了太多。
諸王侯命婦,諸文臣誥命,諸皇親國戚之內眷俱在。
但今日之重點,顯然不在她們,甚至不在新晉皇后黛玉身上,而在那二十三名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