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鋈笑道:“小十六雖然如神仙中人,聰慧天成,可這樣的大事,十三弟你以為他能拿穩主意?”
李鐸眼神愈亮,從藤椅上站了起來,看向李鋈道:“八哥,這是父皇的意思?”不等李鋈回應,又來回踱起步來,興奮道:“沒錯!這一定是父皇之意!自元武二年,父皇親赴馬六甲會見西夷諸王,議天下太平之局。然而西夷諸國卑賤,悄然匯聚數百戰艦,兵馬二十萬,意圖趁大燕不備,奇襲馬六甲,威脅父皇!
不想西夷中也有仰慕我中華王道者,葡里亞國王若昂五世的王后為父皇風采所傾倒,傳信于大燕,使得大燕搶于西夷聯軍動手前,良母妃先一步率大軍下手,于撣邦海港盡焚西夷聯軍戰艦,二十萬西夷聯軍幾被屠盡,一舉抵定了我大燕于東方全無敵之姿!
也為大燕這十五年來的沉穩壯大,奠定了根基!
但神武英明不過父皇,他老人家早就說過,本土疆域過于寬廣,并非善事,也不利治理!
如今大燕有秦藩、唐藩和諸外省之沃土,可養億兆黎庶。
又有漢藩之精鐵和煤,唐藩之農奴,東瀛之銀山,宋藩之金山……
如今正是到了已極之境!
再多,便有過猶不及之嫌。
接下來,便是諸手足兄弟們開疆拓土,各建封國之時!
母親她,不會再攔我了罷……”
語氣由激昂,漸漸又變得低沉起來。
李鋈見此也站了起來,拍了拍李鐸的肩膀,道:“不要怪皇貴妃娘娘,自古而今數百帝,歷朝歷代,再無一天家如本朝一般,親情大于皇權。天家無親情,豈是頑笑?
也只有本朝,除了父皇、母后外,那么多妃母,那么多皇子手足,從來都親如一家。
這些原本莫說天家,便是尋常高門內,都是極不可能之事。
可是有父皇、母后在,有皇貴妃娘娘在,才將這等絕不可能之事,變成了可能。
哥哥我說句大不敬的話,父皇、母后做的固然極英明圣明,可皇貴妃娘娘之所為,功德絕不下于二圣。”
李鐸聞言,面色一僵,苦澀言道:“八哥,你是說,母妃有心壓我,以安天家之心?”
李鋈心疼的看著自家兄弟,輕聲道:“不是妃母娘娘狠心,只是只有她老人家才有此身份地位,有此分量,也唯有她老人家,才有此賢德吶。”
皇貴妃乃副后,天下婦人中僅在皇后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
李鐸為其親子,原該子憑母貴,可尹子瑜為了避嫌,生生壓了兒子這么多年,不許他冒頭。
連她尚且如此,其余人不管是嬪妃還是皇子,不管有沒有私心,都不敢生奪嫡之心。
畢竟,連李鐸都差點因為牽連被廢掉,更何況他們?
李鋈見李鐸面色時而陰沉,時而激憤,但最終化為無奈苦笑,知其想開了,便哈哈笑道:“十三弟,你道小十六為何不顧滿朝文武死諫,不顧那么多母妃的勸諫,非要親征宋藩?諸兄弟們也是玩了命帶兵猛打猛殺,打的西夷們抱頭鼠竄,抗議國使一波接一波的派往京城。其實,兄弟們也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才想早點抵定大燕本土皇輿,解開羈絆你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