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鑾忙上前表態道:“諸皇兄手足們所占,與大燕所占,并無區別。”
賈薔呵呵笑道:“還是有區別的,他們占了,就不再是大燕之臣了,而是兄弟之邦。你的這些兄弟手足們,將來都是與你平起平坐的。”
李鑾笑道:“合該如此。也唯有這般,兒臣等才不辜負父皇的一片慈愛之心。兒臣也從父皇身上學到了許多,首要一點就是,家和家人,是最重要的。”
賈薔笑著站了起來,與諸皇子道:“你們都是朕的兒子,將來都能成為一國之主的。好了……”
他正要揮手讓諸皇子滾蛋,莫要打擾他與一眾后妃們高樂,卻忽然聽見一道略顯激動的聲音傳來:“父皇,兒臣雖為父皇之子,但常懷慚愧內疚之心,蓋因自知天資平庸,雖用盡全力,依舊文不成武不就,無法同兄長手足們那般為父皇增添光彩,讓父皇驕傲自豪。
同手足骨肉們相比,兒臣幾無顏茍活于世。夜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極為苦悶。
父皇,如兒臣這般粗蠢之人,當如何自處?
兒臣厚顏,乞求父皇教誨!”
語氣之悲苦沉重,令眾人大驚。
轉頭看去,見竟是七皇子李銘跪在那叩首傾訴!
因其為性子最好的平兒所出,加之其本身性格溫和之極,在諸皇子中最為靦腆良善,所以眾皇子素來親近他些,此刻見李銘如此失態,李鑾登時大駭,忙上前攙扶道:“七哥!快起來,吃多了酒,先去安歇了……”
李銘有些顫栗的避開李鑾,落淚不止道:“太子不必如此,我知你愿意善待我,其余皇兄手足們,也未曾小覷過我,是我自己不爭氣……”形容苦悶之極。
這般動靜,叫不遠處始終關注著這邊的后妃們都大驚,面色肅重起來。
平兒更是驚慌的想往這邊跑來,卻讓黛玉使人勸住。
賈薔面色也是訝然,上前兩步至七子身前,看著他詫異道:“老七,朕從未與你過多的壓力……”
“兒臣知道,是因為兒臣愚魯,不堪造就。早在宮學進學時,每回師傅考校課業,兒臣總得中下……其實哪里沾著中,不過為了顧忌兒臣的體面,才未得下下。兒臣還知道,是父皇特意叮囑師傅們,不要給兒臣打下下之評……兒臣,兒臣……實不配為父皇之子!”
李銘今日于大醉中,將心中苦痛傾瀉倒出,讓所有人都側目,有驚詫心疼,有關心,也有自覺同病相憐者……
賈薔擺手讓李鑾和其一側的李鐸將李銘攙扶起,道:“朕當年還在寧國時,隆安天子欲以朕為刀,清掃景初舊臣,特意著朕襲爵。但襲爵是要考封的,宗人府校場上立有箭靶,必要十五中十二,方能襲武爵。你猜猜看,朕當初中幾箭?”
李銘面色一直大紅,這會兒應是在半醉半醒間,還知道恭敬答話,道:“父皇人間至圣,自然是十五箭皆中。”
“錯了。”
賈薔呵呵笑道:“朕連射三輪,連個箭靶的毛都沒挨著!當時宗人府大宗正是義忠親王,因和賈家不對付,看到這一幕老牙差點沒笑掉!”
“啊?!”
李銘懵了,諸皇子們也無不咧嘴,大都不信。
李鑠嚷嚷叫道:“父皇,兒臣等又不是不知,父皇幾回回挽天傾于危難,陣斬可汗的絕世功績都能立,怎么可能一箭不中?”
賈薔呵了聲,側目看他道:“如何不可能?陣斬衛拉特博彥汗,用的是火器!至于弓箭……便是現在,十五箭能中五箭就不錯了。你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