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上,景色獨好。
可以清晰得看見,東方的地平線上,逐漸升起一抹魚肚白。
光明映照在云層之間,一片靜謐。
呼嘯的風,卷動氣流,汽車的引擎蓋,發出微微的顫動。
“要著陸了,抓緊!”
叮囑著身側的少女,隨后,一短暫的失重,讓身體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
著陸在松軟的灘涂之上,火車已經恢復了正常。
“好了好啦,不要勒得這么緊。”
安撫地拍了拍緊緊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白嫩胳膊,洛清示意她趕緊松開。
沒有坐過飛機的彩香,害怕地緊閉著雙眼,幾滴淚水含著。
手上的勁力卻很大,整個人都仿佛樹袋熊一樣,緊緊攀附在他身上。
“對……對不起……”
睜開眼睛后,少女臉色緋紅,松開了手臂后,連忙鞠躬道歉。
長及腰部的頭發,有一縷掃在臉上,微微有些生疼。
“你……”
洛清欲言又止:
“其實不用這么客氣的……唉,算了!”
這個國度的各種禮儀就是繁瑣,勸也是沒有用的。
于是順手在她頭上輕輕摸了一把,柔順光滑,手感不錯。
“走了。”
“哎哎哎,怎么這樣啊!”
“頭不可以亂碰的!”
少女明顯對這種像是對待小孩子的方式很羞憤。
幾顆黯淡的晨星,搖搖欲墜,懸掛在天外。
肩并肩走在柏油路上,兩旁繁茂的綠化樹林間,坐落著古意盎然的仿唐建筑。
間或有一二羽翼鮮艷的鳥兒,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枝頭上一步一步跳躍著。
見到人靠近,眨了眨眼,撲棱幾下,迅速飛開,跑到另一邊去。
樹林間,不知有多少這樣的鳥兒。
一只只,有的在唱著婉轉的歌謠,有的在啄食嫩綠的黃芽,有的在清理著彼此的羽翼……更多的,卻是有意無意地打量著二人。
此處已經進入到族地的結界內,這大量的鳥雀,都是隸屬于家族的式神。
其數或數以萬計,也未可知。
一旦非許可者潛入,首先就要面對這些無處不在的視線。
臨近大宅時,遠遠就見到有人佇立在晨光之中。
青木麻衣發髻高綰,穿著修身的女士西裝,雙手整齊地疊在小腹處,似是等候已久。
待洛清走近時,她彎腰行禮:
“清少爺,老爺正在議事廳,二夫人在等您。”
接著,她轉向有些局促不安的彩香,略微有些嚴厲的眼神掃過。
似乎注意到少年隱隱的回護意味,她并沒有責罰。
只是頓了頓,就聽見她平穩而疏離的聲音:
“木花開小姐,您的師范交代你,每周有三天課程,每次兩個小時。”
“你的劍道雖有基礎,但本家的劍術深奧,卻并非朝夕可成,還請不要辜負機會才是。”
交待完這些,她側身讓開了道路。
身后,沉重的長鐵門緩緩向兩邊拉開。
洛清沒有與她多交流的意思,只是沉默著。
凝重的氣氛,讓本想說話的彩香,噎住了。
左右打量著,她始終還是覺得不回答很沒有禮數。
“謝謝。”
經過她的時候,少女停下腳步,鞠躬道謝。
然后,立即拔腿就跑,小步趕上面色平淡的少年。
“為什么?”
待走出很遠后,少女有些冒失地問出。
隨即又是鞠躬道歉:
“對不起,如果……是不能說的……”
“沒有什么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