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有梵文,就連陰陽道的典籍,也多有其他各教思想摻雜其中。”
“根本典籍尚不統一,術法更是東拼七湊,這樣嫁接而成的教法,能沒有問題嗎?”
“近代陰陽道,已經極力做出切割,將道法純化,但沉淀時間太短,要清洗這些烙印,還需要很多努力。”
“根基上就不純,依法修成的大陰陽師之境,如何不顯得駁雜不堪?”
宮平恍然大悟,隨即重重點頭:
“的確,外道法門,流毒無窮啊!”
“我聽這話,如撥云見月,真的看見前路了!”
清秋院家,族地。
“真是難看啊!”
法清院越,望著下方,面寒如霜。
只穿著身單薄的衣衫的男人,面色慘淡如紙,再不復往,跪倒在鳥居的臺階下。
他的身后,另有幾人,同樣跪著,只是都已經頭顱耷拉著,失去了氣息。
“為什么要背叛?”
法清院越對著自己血脈上的兄長問著。
“這重要嗎?”
“這不重要,但你不同,我想聽聽你背叛的理由。”
法清院越語氣有幾分沉重:
“是我苛待你,還是不尊重你?”
下方的男人慘笑著:
“我就是不服,為什么你是家主!”
“我想贏你一次!”
法清院越沉默。
“你很有才能,也有功績,但本家也給予獎勵。
單是你個人名下,就有4%的股份,這很不少了。”
無言過后,他只是重復著:
“我就是想贏你一次!”
“你還有其他遺言嗎?”
“有!”
“切腹太痛了,給我白酒!”
一切都如他所愿,很快,就有人給他送上了酒水。
痛飲白酒之后,男人面有紅暈,他環視著周圍。
“可惜,可惜,沒有看見鈴音穿上白無垢!”
法清院越面色不變,只是承諾著:
“你死了,不牽連她!”
“我會照顧他,替你送她出嫁。”
“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兄長。”
久違地聽到這個稱呼,讓他眼神一亮,目中有著光彩。
干澀的嘴唇囁嚅了幾下,他勉強點頭,感謝著:
“謝謝你,不計前嫌。”
毒酒很快發作,很快,他就捂住腹部,面部強烈扭曲。
張開嘴巴,仿佛要呼喊。
可惜這時,痛到連發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體彎曲、佝僂,狼狽地躺倒在地,渾身痙攣。
最后,他大口大口嘔出污血。
終于失去了意識。
很快一切又重歸于寂靜。
空氣中,漸漸飄蕩起鐵銹味。
“鬧出手足相殘的慘劇,我做人是不是太失敗了一點?”
心緒有些激蕩的家主,問著身側幾名穿著狩衣的家臣。
親眼目睹全程,眼睜睜看著數名叛逆被處決在眼前
眾人都是心緒難平,一時無人回應。
“原來你們也是這么覺得的啊!”
越心里面就有數了。
“不是的,家主大人,您只是太過于仁慈了一些。”
有人恢復了情緒,說著實話。
“只是有時候,過度的仁慈卻反而害了他們。”
“如果您不給他希望,不放任至今,想必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