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和寧衛民一合計,倆人干脆買回去給烤了。
一嘗不錯,這才算是找到了一種勉強能用的鴨子。
雖然這鴨子肉質偏瘦,油脂也不夠香,是做不了鴨油點心的。
但好在肉嫩,味道還過得去,鴨皮的酥脆程度也算勉強過關。
后來經過寧衛民和日本的供貨商仿佛溝通,那邊也答應說可以供貨。
只是提出,這種鴨子都是散養的,是京都的特產,要弄到東京來,經濟代價不小。
最低價四千二百円一只,每天至少二十五只的訂購數量。
得,就這個價兒,都頂超市里的三只加拿大鴨了。
關鍵還是體量上這京都鴨子和別的鴨子根本沒法相提并論。
這玩意大的才五斤毛重,做成鴨胚也就三斤冒頭,比雞大不了多少。
但沒辦法,小鬼子小鬼子,什么都小,這已經是當下力所能及找著的最佳替代品種了。
至于再說到鴿子嘛鴿子就更甭想了。
在日本吃鴿子可是違法的。
寧衛民要真敢在日本賣這玩意,就得坐牢罰款,距離關門不遠了。
所以可想而知,這年頭在東京要想把華夏美食做得不走樣,有多么困難。
原材料難找到合適的不說,關鍵還挺貴。
哪怕按當下的官方匯率算,這都合八十八元人民幣一只鴨子,五十元人民幣一只雞了。
這樣的采購成本,做出菜來能不貴嗎
哪怕日本人,大多數也吃不起啊。
何況一個飯莊所需的菜單,哪怕菜品再精簡,也得有個六七十樣才像話。
那牽扯到的食材能多達數百種,如果都這么一一選定,得耗費多少精力,多少金錢
光這件事的工程量就大了去了呀寧衛民他能不累嗎
但這還不算什么呢,后面的事兒更多。
大體上的原料缺定了之后,寧衛民還得趕緊去制作日、中、英、法的四語菜單。
隨之確定餐具款式、擺盤方式和服務標準的工作也就隨之而來。
偏偏服務人員的數量也不夠,與此同時,寧衛民還得抽時間來招聘人手。
畢竟國內調來的嫡系大部分都是廚師,這么大的餐廳,如果光指著劉建興他們有限的幾個人根本沒戲。
他只能聘用一些有日本人,來擴充屬于自己的偽軍啊。
好在既然定性是偽軍,那就沒指望這些人能打硬仗。
專業技術方面不用多么過硬,也不需要豐富的相關從業經驗。
真正需要他們做的,只是門口迎客,與日本顧客正常溝通,負責點菜罷了。
只要性格樂觀,勤快點兒,服從管理,英語水平能和華夏員工進行工作方面的基本溝通就差不離兒。
不過也是因此,兩國員工收入上的巨大差距,卻是個充滿隱憂的麻煩問題。
別忘了,這是日本經濟高歌勐進的鼎盛年代,東京的平均工資是很高的。
尤其是服務業,工作談不上穩定長久,還得賠笑臉。
像如今東京高級餐廳的一般員工,月收入二十五萬円左右。
資深員工和管理職甚至能高達四十萬円,遠遠超過了在一般公司就職的白領。
而且對于日本人來說,給華夏人打工或許也存在一定心理障礙。
反正與日本本地的餐飲企業相比,寧衛民要不多開點工資,人家肯定不給他干。
那他至少得用多出萬円的價格才能雇到人手。
可反觀來自國內的嫡系部隊,那就立刻顯出不平衡了。
以楊峰和江大春為例,他們在壇宮的廚師里工資是一流水平,在國內也是毫無疑問的高收入群體。
每月工資差不多能有一千塊人民幣,壇宮獨有的節約獎金還有八百左右,全算上差不多一千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