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3月27日,寧衛民和“阿利多”正式簽訂了音樂制作合同。
3月28日,寧衛民帶著崔建和張嬙來到東京神田的宮地樂器錄音棚,與日方負責此事的工作人員見面。
壇宮的保安干事邊罡也被寧衛民臨時抽調過來,為雙方溝通充當翻譯。
結果當天進棚小試了一曲,他們雙方就立即被對方展示出的實力給震撼到了。
才僅僅一個鐘頭過去,錄音棚里的每個人就幾乎興奮得要瘋了。
不為別的,首先,像華夏這樣的泱泱大國也不過才出了一個張嬙。
她的音色在日本同樣是獨一無二的。
小嗓兒一亮,立刻圈粉無數。
一曲翻唱于
otherouie的路燈下的小姑娘唱罷,連調音臺前的混音師和錄音師都扭起來了,直叫“幼西”,險些變身成打碟dj。
這要在國內絕對該有人吹匪哨兒了。
而小崔的原創搖滾,更是日本這塊從骨子里仰慕西方,貧瘠又狹小的土地上難以滋生的驚鴻之作。
當一曲不是我不明白的架子鼓前奏響起,動感十足的節奏以比張嬙還快的速度,突破了語言的障礙。
不但樂隊的成員全嗨了,更是完全刷新了日本音樂人對華夏流行樂的觀感,獲得了現場所有日本人的認同和欣賞。
本來還有點不情愿的邊罡也隔著玻璃比劃大拇指,完全一副小迷弟的做派。
當然,反過來對于張嬙和崔建來說,日本成熟的音樂工業模式和技術水平同樣令人嘆為觀止。
要知道,這崔建的一曲不是我不明白還是國內第一張用電音貝司、吉他、架子鼓等插電樂器錄制的歌曲。
這三到四種樂器和人聲同時參與錄音,發出的聲音都不相同,又靠得很近,需要非常復雜的技術和高端設備。
要是在國內錄音的話,基本等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難點在于國內目前的技術水平,根本搞不懂麥克風如何擺放到正確位置。
也不會使用技術手段把樂器里的其他聲音過濾掉。
最后只能分聲部一遍一遍地錄音,再合成。
這首歌曲,崔建不久前也曾經在國內的錄音棚嘗試過一次。
當時就因為對效果不滿,他最后和錄音師起了爭執,甚至被人家趕了出去。
沒辦法,國內目前灌錄水平就是這樣的,實在是不夠看的。
比如制作通俗歌曲和電子音樂,國內較多使用idi合成器來進行編曲。
然后讓歌手在編曲的背景音樂下演唱,僅僅兩條音軌就可以完成錄制。
像國家歌舞團和東方歌舞團,以民樂的基礎著力發展出的一批通俗歌手,他們的音樂專輯都是這種灌錄水平。
可日本這邊的就要先進太多了,別說24音軌了,就是48音軌人家也有。
不得不承認,雖然在藝術表達上,小鬼子只有模彷,從未超越。
但人家先進的錄音設備和音樂制作技術水平卻已經走在世界前列,基本是和西方一個水平線的。
毫不夸張的說,恐怕這邊隨便一個從業人員拉到國內去,就是大師級別的。
所以當錄音棚為兩個人試錄第一首歌曲完成后試播,無論張嬙和崔建摘下耳機一聽,也都聽迷了。
因為錄音成果實在是太出色了。
各種音色層次分明,比真正的現場演奏更具有立體感。
音色清澈,還原度太高了,幾乎能直達靈魂。
連他們聲音里微小的瑕疵都一覽無遺。
這促使他們腎上腺素前所未有的瘋狂風靡,倆人立刻爭先恐后的重新投入錄制。
所以當這一天的磨合結束后,雖然才為張嬙成功錄了一首歌兒,崔建因為反復較真只錄了半首。
但他們還是無比振奮和滿足。
如果描述一下,就倆字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