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清楚銀座的地價未來能有多高,他還不清楚嗎又怎么能不羨慕呢
甚至完全可以這么說,源四郎的經營模式,就是寧衛民心目中最理想的商業模式。
這家伙的今天,恰恰就是寧衛民一直努力奮斗渴望能在未來達成的目標。
他因為源四郎看清了自己原本模糊的未來展望。
就更別說源四郎還懂得用這么巧妙的方法來搞利益輸送,為資產安全拉攏了這么多司法界的人士為其當保護神。
在日本這樣暴力團合法,充斥著各種金錢犯罪的國度里,這無疑是高瞻遠矚,極其有遠見的絕對一招。
實際上,寧衛民對照自己和阿霞如今面對的窘境,除了感到慚愧汗顏和相形見絀,同時也有醍醐灌頂,是大受啟發。
那么對這樣一個手腕高明的人,他又怎么能不心生欽佩呢
總之,寧衛民聽了阿霞的描述,對這個源四郎的感覺非常復雜。
既有警惕、戒備和敬畏,也有好奇和觸動。
別看這個源四郎是為難阿霞的人,但寧衛民是越琢磨這個源四郎越覺得有意思,甚至頗想見他一面,和他好好聊一聊。
他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是天縱奇才,還是像他一樣穿越來的作弊者
否則的話,這個源四郎為什么能夠步步都踏準節奏,走在他前面去了呢
想到這里他不禁由衷發出感慨,“聽你這一細說,這個川本源四郎,好像頭腦很了不起啊。他是走白道的,和那些赤裸裸想要靠暴力強買我赤坂公寓的搶劫犯比大大的不同,巧取豪奪的辦法可要高明多了。更像個實力超然,智商和手段更加高明的大盜。說來真是有趣,很想和這個人見上一面呢。”
然而這幾句話,對于阿霞來說,卻產生了不小的刺痛。
畢竟利益攸關,心情不同。
“寧先生,你就別笑話我了。我現在是一籌莫展都快急死了。我去別家銀行尋求貸款并不順利,不是拒絕放貸給我,就是要我等候至少三個月。原本呢,夜總會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走上了正軌,頭一段時間,赤霞每天晚上營業額達到五百萬円不成問題。上個月結余的利潤也有差不多兩千萬円了。如果算上我投在股市里的錢,即使東洋崇光銀行突然毀約,讓我還錢,問題也不算天大。可天不遂人愿啊。你也應該知道了吧日本股市突然遭遇調整,我買的股票可是損失慘重,現在即使虧本賣掉,還有差不多一億五千萬円的缺口呢。而且最關要命的是,我隔壁那幾家早早賣掉的夜總會,有兩家裝修一新,已經開業了。而客人都是圖新鮮的,在他們拼命的招攬下,我店里的客人一下流失不少,小姐也有跑掉的。這讓我最近生意又開始糟糕起來。我很擔心這只是個開始,要是其他的店也這么干,那我就真的前景不妙了”
果不其然,這個源四郎是陽謀陰謀兼備,比純粹的暴力團更麻煩。
聽到阿霞的這番話,寧衛民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很顯然,這些事要是說想要收購大樓的源四郎毫無關系,簡直是不可能的。
只能說他們對于在日本撈金的事,想的太簡單了。
金錢越是泛濫,洪水猛獸也就越多,所有人都眼紅了,為利益驅使的風險也就接踵而來。
沒可能讓伱仗著一點先發優勢,就輕輕松松把錢撈到手的。
于是做出了一個表示同情的手勢,照顧了一下阿霞的情緒,寧衛民就開始直抒己見,和阿霞商量其解決問題的辦法。
“阿霞,你遇到的麻煩我基本算是清楚了。咱們都這么熟了。那有些事我也就直來直去的問了好不好如果有什么話我說錯,或者是冒犯了你,還請別介意”
“沒關系的,你請問吧。之所以請您來,就是因為我現在需要您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