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拍板,這京西稻他要了,只要是新米,再貴點都行。
別的不說,他只要能出口這種米到日本去,就大有賺頭。
因為價格上差距太大了。
在日本,最便宜的越光米在日本也要五百円一公斤,是京西稻價格的二十幾倍。
而翁霞米一公斤的價錢相當于六七百人民幣,能買三百公斤的京西稻。
雖然日本對于進口糧食的關稅極高,大米還屬于特定品種,此時關稅高達百分之五百。
可對比國內糧食價格,寧衛民即便交再多的關稅,只要大米質量過關,依然還是暴利。
這都快趕上賣粉兒了,他干嘛不干?
他在日本的壇宮分店,這么一碗飯賣兩千円,日本人都得說他厚道。
這不又等于天上掉下錢來了嘛,又是一個一億円啊。
這說明什么?
說明當糧食販子還是很有前途滴!
至于第二件事兒,那就有點無心插柳的意思了。
要知道,咱們可不是小日本兒,真能白嘴兒吃大白米飯。
哪怕飯再好吃,那也寒磣不是?
誰待客也得準備幾個熱炒,再來點小酒,才算是個人啊。
洪應方因為昨天就知道寧衛民要來,她也知道寧衛民這樣的貴人,好酒好菜吃得太多了。
何況又是京城最出名宮廷菜的大老板,絕不會稀罕什么老百姓心目中的硬菜。
所以大魚大肉他一概沒有。
為了待客,他是另辟蹊徑,專門讓人弄了一些在稻田里能抓到的玩意讓寧衛民嘗個新鮮。
這些東西打昨天起,養在水里備著,今天撈出來,要帶走的時候還非常生猛。
網兜子里有幾斤活蹦亂跳的河蝦,幾十只青蛙,十幾條泥鰍,十幾只河蟹,都是原本活在這稻田里的活物兒。
寧衛民看著喜歡,直說,“太好了,吃了那么多海鮮,反而怪想這些田里的玩意的。”
確實如此,別看去了日本之后,他對于多么高級的海鮮都能大快朵頤。
別說藍鰭金槍魚不算什么,帝王蟹想吃就吃,就是鯨魚肉和河豚他也沒少吃。
可人就是這樣的,海鮮吃多了卻想河鮮,寧衛民的口味與洪應方的這番心思一拍即合。
更別說除此之外,洪應方還額外又讓人弄了點野菜和蘑菇呢。
又額外弄了兩道涼拌野菜、一盤蘑菇炒肉,那真是就地取材,好吃不貴,經濟實惠。
結果這第二件好事兒就出在那盤最不起眼的蘑菇炒肉上了。
別看陪酒的誰都沒當回事,寧衛民自己一開始也是主攻河鮮,但真當這盤菜擺在他的面前,他看清楚了蘑菇樣子卻有點愣神了。
都沒等別人讓他,自己動筷子夾起一口送到嘴里,感受到那股特殊又熟悉的香味更是吃驚,忙問,“這蘑菇哪兒來的?”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蘑菇他熟啊。
他在日本可是吃過不少回了,松本慶子總是買回來給他炸著吃,或者煮著吃。
那是一種據說過去只能日本皇室享受的菌類,在日本叫做“灰樹花”,或者是“舞茸”的高級食材。
小小的一斤就能賣到三千円,相當于一百多人民幣呢,那還是鮮貨,干貨更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