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用的一百円的便宜貨。這種東西不要讓人看到,趕緊扔掉。”
隨著吉茂部長的命令,吉茂冊又誠惶誠恐的照做,把手里那個塑料打火機趕緊進行了處理——一腳踢到墻角陰暗處。
但這還沒完,吉茂部長隨即又把視線放在了他的鞋子上,然后極其不滿的拿出了自己的手絹遞給他,看了看左右,小聲催促“好好擦擦你的鞋子”。
哪怕再聽話,吉茂冊此時也有點受不了,真心覺得父親有點謹慎過頭了。
畢竟這又不是早上上班,剛剛下過小雨,有哪個上班族的鞋子還能保持得跟早上一樣明可鑒人?
何況父親的手絹可不便宜,一條也要兩千円,就為了擦擦自己的鞋……
“部長,這……”
“笨蛋,猶豫什么。我告訴你,這里的每一家店,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是以貌取人的好手,他們能憑你的衣著和談吐就能大致斷定你的來歷,所以,適當的要裝裝有錢人是每一位上銀座酒吧的男人們必須具備的英雄本色。如果你要想從這里獲得一些東西,不想白白花錢的話,那就要學會這種本事。”
“還有,好好給我聽著,午夜時分,通常就是銀座各種營業場所客人離店的時間。銀座酒吧是沒有任何明碼標價的東西,有的只是一張白色的紙條,紙條上寫著你今夜要付的金額。這個金額是依據什么標準來計算的?你千萬別問,問了就是土包子。告訴你,計算的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媽媽桑或者店長的眼色。她覺得你有錢,多收你一些。她覺得你沒品,狠收一點。她對你有惻隱之心,那么也許就會少收一點。”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你拿到這種小紙條,都必須毫不猶豫地摸出錢包來付賬,如果你的眼睛在小紙條上停留三秒鐘,那么你就會受到輕視。如果你膽敢跟媽媽桑說"太貴,能否打一點折扣?"那么,下次就你再難踏進這一家店的店門。”
隨著吉茂部長的一聲“聽明白了嗎?”
吉茂冊已經于驚愕中醒悟,真正領會到了父親這番教訓的良苦用心。
他不敢遲疑,應了一聲,趕緊躬身擦好了自己鞋子。
這還不算,作為父親,吉茂部長待他重新站直身體,還特意給他整理了一下領帶,這才帶他向里面走去。
而此時吉茂冊,已經沒有了任何輕松的心態,現在他的心里只有嚴陣以待的重視。
說實話,沒想到一次夜總會的會面居然需要注意這多事情,而且從父親的身上學到了許多課堂里學習不到的知識。
他隱隱有那么一種感覺,好像前面的那扇俱樂部的大門才是真正的成人世界。
和那里相比,什么大學畢業,被銀行錄用,甚至最近的晉升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似乎只有被里面那個世界接受,他才算真正的長大成人。
走廊兩側還有幾家店鋪,都不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赤霞俱樂部在最里面,店門口是一扇有相當重量的金屬大門。
門上橫臥著幾個用金屬材料制作的大字,不是很明顯的顯示出俱樂部的名字。
而且這幾個字下方還掛著一塊銅牌,上面寫有“會員制”三個字。
看到這個牌子,吉茂部長和吉茂冊都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氣。
因為這也就代表著,這家俱樂部是對客人有門檻的,生意好是必然的,而且似乎不是那么好進。
就在他們躊躇猶豫的一瞬間,門“啪”的一聲已經從里面自己打開了。
然后吉茂父子倆就看到,從門里走出兩位上了年紀、大腹便便的客人。
而三個送客的服務小姐,則緊隨其后。
她們都很漂亮,姿色都是模特或者演員的水平。
見到吉茂父子,知道是客人,都笑盈盈地鞠躬行禮。
從外面還能看到俱樂部里面宛如賣酒商店。
一長溜、好幾層的瓶裝洋酒和日本酒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進門的裝飾櫥里。
雖然還看不到俱樂部里的整個面貌,但嬉笑聲、說話聲以及碰杯聲和昏暗朦朧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宛如一股股氣浪從洋酒裝飾架的屏風里朝外涌出。
這無疑說明了生意紅火的程度。
然而在門后的酒吧里,系著領結、梳著五五開分頭的調酒師卻露出懷疑表情,似乎發現吉茂父子都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臉,于是很快從酒吧里走了出來。
“您……二位是第一次光顧過我們這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