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徹底杜絕了推推搡搡,拉扯爭執的情景。
即使有人好奇眼前發生的一切,忍不住議論,那也只是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好像一瞬間,所有人就恢復了理智,變得溫和克制起來。
不為別的,這也是出于和兩個服務商差不多的理由。
大家都覺得雖然公司的未來雖然不算明朗,能否解決危機仍然不好說。
但寧衛民的出現,起碼是有人來承擔責任了,那下月拿到工資當然就有希望了。
就這樣,寧衛民輕而易舉就把亂哄哄,搖搖欲墜的局面給穩住了。
真要說目前的現場還有誰情緒不穩定,誰是當下的不穩定因素,誰的臉色最難看,那恐怕也就只剩下長谷川英弘一個人了。
畢竟對于他這個公司的實控人來說,寧衛民的出現也就意味著他要讓出社長的寶座了,弄不好還要失去公司。
要是打個比方,那就是相當于寧衛民是來讓皇上下崗的人,那長谷川能高興才怪呢。
對皇上來說,如果不考慮身后史書留名,哪怕是國家毀滅,江山淪陷,全體臣民給自己陪葬,也是不愿意交出皇位的。
正所謂,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嘛,身為第一人,心里當然只有自己最重要。
所以此時此刻,唯一對寧衛民還流露著不善眼神的人,就是長谷川英弘。
他雖然還坐著,手卻已經撐在的扶手上,臉上的神經更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誰都能看出他肢體動作和神情的戒備。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無關緊要的。
因為寧衛民不但是帶著圣旨和尚方寶劍來的,他手里更有龐大的金錢資本作為自己的軍隊。
正如槍桿子出政權的道理一樣。
對于一家債務突然暴雷,被債主登門逼到了岌岌可危境地的公司來說,什么都不重要了,連股權都是虛的。
只有錢才是決定一切的實際因素。
所以無論長谷川英弘怎么想,有什么感覺都無關緊要。
接下來,寧衛民要他把股權拱手相送,讓他把社長寶座讓出來,甚至把他本人掃地出門,他都得認頭。
寧衛民讓他簽什么文件他就得簽。
他要敢說個“不”字,都不用寧衛民說什么,現場那些不愿失去工作的員工們,還有等著拿錢的兩個債主子,就能把他給撕巴了。
這就叫形勢比人強,他不服可不行。
實際上,哪怕從個人的利益出發,長谷川英弘也的確沒有拒絕的理由。
畢竟當下公司的賬目上出現了巨額的金融虧空,憑他自己的能力已經無力彌補。
別看賬面上現在還是凈資產比負債要多,兩者大概比例是三比二,還沒到純粹資不抵債的地步。
但真要是需要變賣資產來填債務窟窿,就按現在社會流動性趨近的情況來說,起碼也得打個七折,公司破產是在所難免的結局。
到時候他自己不但一無所有了,本人會被服裝業內當成一個笑話,并且還會被法國總部追責,連累公司所有員工失去工作。
免不得人前人后都要遭遇罵名,后半生照樣會活在這件事的陰影之中,受到這件事的負面影響。
至少寧衛民現在還給他開出了一億五千萬円的股權轉讓費,沒讓他空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