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老師家的葡萄架越加的茂密了,現在坐在下面,一點陽光都透不進來。
宮南北和于吉老師各自坐在躺椅上,中間放著當初李靜柔送的茶幾,船長則老實的趴在宮南北肚子上,給了他很‘重’的壓迫感。
偷得浮生半日閑,宮南北一直到現在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最近沒怎么拍戲啊”
旁邊的搖椅上,于吉老師手中拿著一個大蒲扇,輕輕煽動道。
宮南北嗯了一聲,推了推船長,這胖貓趴在他肚子上就好像一個小火爐一樣,熱的不行。
船長喵嗚一聲,被推了一下只是身上的肥肉顫了顫,身體卻動都沒動。
宮南北嘆息一聲,默默的起身抱起它,把它放在地上,實在是熱的受不了了。
船長也很百搭,把它放在地上,它就在地上一趴。
于吉老師拿起他的紫砂壺輕輕喝了一口道:“不拍戲不行啊,你可是演員,長時間不拍戲的話,觀眾不就忘了你了嗎?”
宮南北笑道:“想忘了我可沒有那么容易”
于吉老師則繼續道:“那也應該繼續拍戲,趁著年輕,就應該多留下一些作品”
宮南北嗯了一聲,抽了抽鼻子道:“師娘做什么好吃的了?”
于吉笑道:“別轉移話題!”
宮南北嘆息一聲道:“老師你就明說吧,是不是需要我幫忙演什么啊”
“哈哈哈哈,是!”
于吉老師笑了笑,宮南北坐直身體道:“咱們師徒倆說話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老師您需要我拍什么?”
“是這樣的,我想要拍攝一部電影!”
“老師,我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給錢的話,就不叫你了”
“......”
宮南北起身,逗弄船長玩道:“您老怎么忽然想起來拍電影了?想要拍攝一個什么類型的?”
于吉嘆息一聲道:“我父親在家里排行老五,是最小的一個,我還有四個伯伯,結果到我這一輩,就剩下我自己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宮南北搖頭,這他還真沒聽于吉老爺子談過,畢竟于老爺子的父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因為我四個伯伯,都死在了抗倭的路上!”
“大伯走的那年,二十一,死在魔都,轟炸機一輪下來,人都沒了,就剩下個帽子”
“二伯走的那年,十九,也死在魔都,被小鬼子把腦袋砍了”
“三伯走的那年十八,死在河南,這次他還行,落得一個全尸,是被機槍掃射死的”
“四伯被安排了堅守陣地,然后就再沒下來過”
“我奶奶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瘋了,爺爺身體也不好,全家都靠我父親撐著,那一年,我父親八歲!”
宮南北沉默下來,現在他這一代人來聽,戰爭已經是很遠很遠之前的事情了。
但實際上呢?不遠,還沒到百年呢,兩三代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