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一只巨大的鶴形妖獸背上,謝遠等人正俯視著這座城池。
負責控制鶴形妖獸的是一個形容猥瑣的老者,此刻滿面諂笑,聞言答道:“起初牧羊城只是一個邊陲小鎮,后來不斷有修士聚集而來,城池也就不斷擴充,只是這里的勢力五花八門,太過混亂,所以造就了現在的景象。”
這老者是青州境內一個三流宗門的門主,此宗門善御獸,張青木便直接登門借來了對方的鎮宗神獸蒼天鶴,將眾人直接送到了牧羊城。
用一小袋靈石打發走了老者,眾人落入了牧羊城之中。
隨即謝遠便是皺眉,因為自四面八方,一瞬間起碼有數十道覬覦目光投射而來。
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姜夜忽然冷哼一聲,抬手一揮,便有璀璨刀光一閃而逝。
血腥味忽的濃烈起來,街道四周,有著七八道失去了生機的身影倒地。
周圍窺探的目光轉瞬散去,這片街道驟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牧羊城零零散散怕有數百個勢力,雖然其中罕有頂尖強者,但這些人卻大多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即便是青州三大宗門的名頭也無法震懾他們,所以有時候只能采用鐵血手段……”
張青木主動替姜夜解釋了一句。
謝遠失笑道:“張師兄,何須解釋,我看起來很像那種迂腐的爛好人嗎?”
張青木笑了笑,“源地的入口就在這牧羊城中,不過要等午夜才能開啟,天陽門在這邊也有些產業,我們先去修整一二吧。”
姜夜帶路,眾人行走在牧羊城中,或許是因為姜夜剛才的出手,路邊的修士都刻意避開了眾人,那投向天陽門眾人的目光也是復雜無比,但謝遠卻敏銳的發現,其中竟是沒有多少恐懼……
更多的是漠然、探究,還有貪婪。
一路前行,謝遠也漸漸對這牧羊城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沒有秩序,沒有規矩,路邊的搶劫爭斗隨處可見,甚至謝遠還看到幾個七八歲的孩童在拿著刀劍生死相搏。
與這牧羊城相比,青州的所謂爭斗反而顯得“秩序井然”了。
謝遠也第一次看到了海州和荒州的修士,雖然陳之桃的形容有些夸大之處,倒也不是亂說,荒州人幾乎衣不蔽體,穿的很是隨意,而海州人則是皮膚黝黑,長相一言難盡,極好辨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遠感覺那些海州和荒州的修士看向他們的目光似乎格外陰沉。
張青木似乎注意到了謝遠的疑惑,低聲道:“海州和荒州資源極為貧瘠,整個海州只有兩條靈脈,而荒州更是只有一條,因此他們一直對青州修士都有些敵視,你進入源地后務必小心,那其中這兩地的強者可是不少。”
謝遠若有所思。
他忽的想起那日姜夜回歸山門時,開口便問的是“荊不歸為何不歸”,現在想來,如果荊不歸順利從不周山折返,歸的地方便應該是源地。
天陽門和浮光劍宗爭斗多年,但在源地之中卻似乎有聯手之勢,顯然是因為荊不歸的失約,導致了某些變故,所以姜夜才會身受重傷。
這么說來,只怕在那源地之中,青州一方的局勢還真不怎么樂觀。
此時,眾人已經來到了一處名為“天陽商行”的樓宇。
商行門口竟是頗為熱鬧,不時有修士進進出出。
“天陽門還做生意?”謝遠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高五層裝飾不凡的樓閣。
“當然,你不會以為青州第一宗門的名號就靠門內那一條靈脈就可以撐起來吧?”
張青木笑道:“整個青州所有城池,幾乎都有天陽門的產業,最主要的便是當鋪和商行,還有部分客棧酒樓……
說起來這些也是門主的布局,浮光劍宗和龍虎山后來也跟著有樣學樣,喏,旁邊那家龍虎商行便是龍虎山的產業。”
“這樣一家商行一月的盈利有多少?”
此時那迎出來的執事剛好聽到,略帶傲然的笑著接話道:“上月的盈利抹去零頭的話剛好是兩千靈石。”
謝遠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
整個青州大小城池三十八座,加上一些零散的城鎮,假如都能保持在每月一千靈石以上的利潤,那光是這些產業的進賬每月就在五萬靈石以上。
而以謝遠對那老狐貍的粗淺了解,他不太相信對方真的就只做這些正經生意。
如果加上那些見不得光的灰色產業,那光是這些生意一年給天陽門帶來的利潤就堪比一條靈脈的產出,甚至不止。
想到這,謝遠也有些嘆服。
蔣天明說他是天陽門的中興之主,可能還真沒有多少吹牛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