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一直淡定的季有德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隨即大袖一揮,卻是想要驅散那“神農釀”的霧氣。
可惜還是晚了。
當霧氣終于飄散,在半空顯露出來的,只有三十六道靜止不動的身影。
一陣風緩緩吹過。
他們的血肉皮骨都隨風而散,只在半空留下了三十六具空落落的盔甲。
高空中一片寂靜,這一幕分外的詭異,甚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至少張青木是真的被嚇到了。
作為煉藥師,他對毒藥也知之甚多,但從沒見過如此毒藥,竟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讓三十六個五行巔峰的強者隕落。
這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應該說是……逆天。
更讓張青木想不通的是,若是季有德沒有拿錯瓷瓶的話……應該也不可能拿錯,那瓷瓶里可是以神農草釀制的神農釀啊!
就算不釀制,神農草本身也可解百毒,為何一點效果都沒有,甚至張青木隱隱感覺,似乎神農釀反而加劇了“解千愁”的發作。
季有德同樣百思不得其解,他死死盯著謝遠,蒼老的面孔上有著潮紅色一閃而逝,好一會才平息了下來。
“為什么?”
季有德緩緩問出了三個字。
“為什么你的神農釀不僅不能解毒,反而讓毒性變得更強了是嗎?”
謝遠淡淡一笑,“告訴你也無妨。”
“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對毒術可不僅僅是有點研究,我在毒術一道的造詣,你拍馬也趕不上!”
謝遠先是略微傲然的說了一句,沒有理會季有德陰沉的神色,接著說道:“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世間最毒的劇毒是什么?”
“我在山里坐了幾天幾夜,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我卻一點靈感都沒有。”
“你知道為什么我沒有靈感嗎?”
謝遠嘆息,“因為我手里始終握著一株神農草……
我總是忍不住想,既然有神農草的存在,那我調配出任何劇毒都沒有意義,因為我總能根據神農草又調配出解藥。
神農草的存在,就好似一個bug,直到某一天,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將bug填進bug呢?”
謝遠說到這里話音嘎然而止,但季有德臉上卻漸漸生出明悟。
雖然不知道“八哥”是什么玩意,但季有德卻聽懂了謝遠的意思。
他有些恍然,喃喃道:“是啊,若有一草可解百毒,那如何破之?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將解百毒的草煉為毒藥,我以神農釀去解你的毒,不過是毒上加毒,只會加劇他們的死亡。”
“為什么,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道理我卻一直沒有想到……”
季有德似哭似笑,他伸手輕輕拂過那依舊立在空中的三十六具盔甲,臉上浮現了傷感之色。
“他們跟了我三十年,卻無異于死在我手中,我心有愧,有愧啊!”
當說到最后一個字,季有德猛然抬頭,看向謝遠的眼眸中滿是冰冷,冷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