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大家都坐吧,今天不談國家大事,就不需要正式場合的那一套了,咱們大家伙難得坐在一起,你們陪朕聊聊山水,聊聊家常,聊聊最近流行的玩意,也順便讓朕放松放松。”
“多謝陛下。”
“請。”
“大公先請。”
皇宮后院,假山林立,河塘相映,青蔥翠竹直挺而立,風景美如畫卷。
在一處池塘邊,侍女們將桌椅擺放整齊,在場的眾人依次坐下,坐在中間位置的正是紫羅蘭帝國的皇帝古斯塔夫一世,他不是紫羅蘭帝國的第一任皇帝,但卻是新時代的第一任紫羅蘭皇帝,他在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革新。
以鐵血的手腕和強橫的武力,把舊時代的貴族體系全部給革了,同時革掉的還有他父親、他爺爺以及他祖上數代皇帝遺留下來的封建制度。
當然,因為他的理念和手段過于激進,險些把自己的皇位也革了。
好在當時正處于和魔族的戰爭時期,貴族反派隊的主力在前線受伏,一下子就去得七七八八,導致反對派再也沒有與古斯塔夫一世對抗的資本,從而讓他的革新得以穩步發展。
年輕時的古斯塔夫是個非常鐵血強勢的人,言出令行,絕不妥協,暗地里被人稱之為鋼鐵皇帝,而如今六十多歲的他卻顯得非常溫和,國家政策也多以寬容為主,與年輕時幾乎判若兩人。
坐在皇帝兩側的分別是御前首相奧蘭巴溫,和被稱為鋼琴之父的當代樂壇第一人肖士德,而剩下的十幾人,不是擁有伯爵以上的爵位,就是擔任著重要職位的人。
年紀大了的古斯塔夫,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邀請一些人來皇宮,談一些雜事,或者聊聊王都內的趣事,在座的眾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很多人也將這視為一個機會,可以說一些在朝堂上不方便說的事情。
“對了,最近王都出了一種新音樂,不知陛下可否聽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剛剛說完一位過氣大臣的八卦,引得眾人哈哈大笑之后,其中有一人忽然說道。
“新音樂?”皇帝面露不解之色。
“你好好的跟陛下說什么呢!”不等那人回答,立刻就有人瞪他一眼,“那音樂我聽了,粗俗不堪,難登大雅之堂,何必跟陛下提起。”
“對對對,你說得是,我不該多嘴,自罰一杯。”
“唉,此言有差。”眼見對方就要自罰一杯,古斯塔夫連忙揮手,“朕方才已經說了,今日于此只是閑聊,不管好的壞的都可以拿來說說,博眾一樂嘛。”
“既然陛下執意想要知道,那我就說了,只是……”最先提起的奧德里伯爵眉頭一皺,“只是真要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那所謂的新音樂我只聽過一遍,只覺得唱法古怪,歌詞浮躁,既無深度也無內涵,若單是如此倒也罷了,就像陛下所言,至少還能博人一樂。”
“可問題是,這首叫極樂凈土的新音樂,演唱者在歌唱之余還伴有舞蹈,而真正粗鄙不堪的便是這舞蹈,不僅衣著暴露,甚至還在舞臺上當著成百上千的觀眾大拋媚眼,極盡媚惑之姿。在我看來,歌舞本應是高雅的藝術,不應更不該有討好取悅觀眾之嫌,若是只為了討好取悅觀眾,那與風俗店的舞娘有何區別?”
“奧德里爵士言之有理。”之前瞪他的那人點了點頭,“舞娘舞曲本就是低俗之物,若是好好呆在風俗店里,誰都不會來追究,可現在卻堂而皇之的進入了大劇院,甚至登上了帝國時報,此等歪風邪氣若不進行遏制的話,長此以往,樂曲的高雅何在?藝術何在?”
現場也有人沒聽過極樂凈土的,一聽兩人這話,忍不住問道:“那這新音樂就沒有可取之處嗎?剛才你們說當著成千上百的觀眾,也就是說,喜歡聽這新音樂的人數還不少,那總該有點可取之處吧?”
“可取之處也并非完全沒有,可是……嬰粟花能致幻,可入藥,也有可取之處,但過量食用后卻會消磨人的意志與身體,難道我們就能因為它的些許可取之處,就將它大為推廣,甚至在帝國時報上進行宣傳嗎?”
一聽這話,之前那人頓時不再說話了。
嬰粟花是禁物,誰敢推廣宣傳這個就是死罪。
而原本想幫極樂凈土說幾句好話的人,聽到對方將極樂凈土和嬰粟花綁在一起,也適時的閉上了嘴巴。
發現沒人再提出意見,奧德里心中一喜,連忙說道:“陛下,我建議將此曲封殺,以正樂壇之風。”
皇帝笑了笑,“封殺一首樂曲,這可不是我干的活,文化部長,你的看法呢?”
文化部是帝國改革以來新設立的一個部門,部長也只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現在不得不開口,“陛下,強行封殺一首新樂曲我覺得不妥,這會影響到音樂人的創作動力,但,如果反對者實在過多,那也只能封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