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帶到了那老太監的住處,房子倒是庭大的,不過就是有些陰森,房中物事稀少,只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上放著茶壺茶碗。海大富坐在椅中,半坐半躺,雙頰深陷,眼睛也是半開半閉。此時天色已黑,墻壁上安著兩座銅燭臺,各點著一根蠟燭,火光在海老公蠟黃的臉上忽明忽暗的搖晃,鬼影重重,看著有些可怖。
韋小寶和茅十八被綁在一起丟在了地上,這時候,海大富突然開口說的:“小桂子,給這這位壯士松綁,我有話問他。”
那小太監應道:“是!”
小太監取了刀,把茅十八身上的繩索割斷,嘴里的布也被澈走了,但卻是沒去管韋小寶,所以他只能嗚嗚叫喚著。
海大富向茅十八道:“不知這位壯士尊姓大名,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閣下擒拿手法不錯,似乎不是我們北方的武功。”
茅十八朗聲道:“做不更名不改姓,在下茅十八。”
海大富點頭:“哦,你的擒拿手法不錯,不過不像是我們北方的武功。”
這死太監皮笑肉不笑,讓茅十八越發糊涂了。
他緩緩站起身,不輕不重地道:“在下乃江北泰州五虎斷門刀門下。”
白發太監一笑,說道:“你的名號,我也略有耳聞,聽說你在揚州一帶,打家劫舍,殺官越獄,著實干了不少大事啊!不過我有個疑問,閣下在揚州混得好好的,來京城干嘛?”
“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給你直說了吧。”茅十八朗聲說道:“我在南方聽江湖人說,鰲拜是清廷第一勇士,能夠掌斃瘋牛,腳踢虎豹,我茅十八不服,特地來京城和他比劃比劃。”
“哼,鰲少保官居極品,京城之中除了皇上皇太后,便數鰲少保了,老兄恐怕在京城待上個十年八年的,也未必能見著他一面,又怎么能比武啊?”海大富冷笑,其中不乏看不起的意思。
“那.....敢問鰲拜的武功,及得上尊駕幾層啊?”茅十八現在也有些打不定主意了。
“哈哈哈哈.......閣下這個問題問的很無知!”海大富笑了起來,說道:“鰲少保乃出將入相的顧命大臣,榮華無比,哼,我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一分不及啊!”
茅十八皺眉道:“那鰲拜的武功,倘若有你一半,我便萬萬不是對手。”
海大富道:“如此說來,你既非天地會的刺客,也非平西王府的密探,嗯,老夫看走眼了,我敬你是條好漢,今兒不殺你,走吧!”
“哦......”
茅十八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將雙手伸向了韋小寶。
“虧你也在江湖混了這么久,既然來了,不留下點什么就想走。”海大富說話的語氣有些陰沉。
“哦,是我茅十八糊涂了。”茅十八心下一沉,轉頭看向那小太監,道:“小兄弟,借你刀用一下,我將這只左手留下來。”
這回韋小寶也傻眼了,動不動就砍手,這江湖還真是兇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