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擺了擺手道:“別別別,你們別給我帶高帽子,我可不是好人,劉一舟刺殺的人可是皇上,這罪名,可大上天了,要救他可是要冒生命危險的是吧?”
小郡主點頭。
韋小寶接著道:“官府一旦查明,我就得人頭落地,是吧?”
小郡主點頭。
韋小寶繼續說道:“我家里的爺爺,奶奶,我爹,我娘,三個姐姐,兩個妹妹,也都會被我連累而跟著被殺頭是吧?”
小郡主繼續點頭。
韋小寶接著道:“這個好像叫做滿門抄斬,我家里的那些銀子,鍋碗瓢盆,褲子襪子什么的,一股腦兒都會被官府沒收是不是?”
“是啊是啊,這么大的事,怎么能讓你去做呢?”方怡終于肯開口了,“若是害死你的老母親老父親或是小妹,我也于心不安,罷了罷了,一切就隨它去吧,如果劉師兄死了,我也不活了!”說著說著,方怡眼中的淚水便情不自禁地洶涌而出。
見方怡哭了,韋小寶心里更恨,但嘴上卻道:“哎喲,別哭別哭,你這一哭,我心里就疼,你這樣羞花閉月的美人兒,淚珠兒一流下來,我心腸就軟了。”
頓了頓,他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他朗聲說道:“方姑娘,為了你,我什么事都干。我定將你的劉師哥去救出來。咱們一言為定,救不出你劉師哥,我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做奴才。救出了你劉師哥,你一輩子做我老婆。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馬難追。”
方怡怔怔的瞧著他,臉上紅暈漸漸退了,現出一片蒼白,說道:“桂大哥,為了救劉師哥性命,什么事.......什么我都肯,倘若你真能救得他平安周全,要我一輩子......一輩子服侍你,也無不可。只不過........只不過.......”
韋小寶催促道:“只不過什么?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方怡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隔了半晌,低聲道:“我本來想說,你是宮中的執事,怎能娶妻?但不管怎樣,只要你能救得我劉師哥性命,我一輩子陪著你就是了。”
她容色晶瑩如玉,映照于紅紅燭光之下,臉蛋兒白里透紅,姣滟不可方物。韋小寶一時間有些發愣,瞧得魂不守舍,笑道:“原來你說我是太監,娶不得老婆。娶得娶不得老婆,是我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只問你,肯不肯做我老婆?”
方怡秀眉微蹙,臉上薄含怒色,隔了半晌,心意已決,道:“別說做你妻子,就是你將我賣到窯子里做娼妓,我也絕不后悔。”
韋小寶心下一喜,旋即笑吟吟的道:“好,就是這么辦。好老婆,好妹子,咱三個來喝一杯。”說著,他取來一瓶美酒,給兩女斟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方怡端著酒杯,沉吟了一會兒道:“這杯酒就跟你喝了,可是你如救不得我劉師哥,難免做我劍下之鬼。”
韋小寶見她笑靨如花,心中大樂,也端起酒杯,笑道:“咱們說話可得敲釘轉腳,不得抵賴。倘若我救了你劉師哥,你卻反悔,又要去嫁他,那便如何?你們兩個夾手夾腳,我可不是對手,他一刀橫砍,你一劍直劈,我桂公公登時分為四塊,這種事不可不防。”
方怡收起笑容,肅然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桂公公若能相救劉一舟平安脫險,小女子方怡便嫁桂公公為妻,一生對丈夫忠貞不二。就算桂公公不能當真娶我,我也死心塌地的服侍他一輩子。若有二心,教我萬劫不得超生。”說著將一杯酒潑在地下,又道:“小郡主便是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