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前一個停留的碼頭發了電報,所以葉北他們叫了車提前等在碼頭。
熱鬧的碼頭上,葉北叫來的十二輛馬車整齊地停靠在一旁等待卸貨。因為不知道具體的到達時間,他從早上就開始等著了。
黃臨儒就坐在不遠處的臺階上,對著本子寫寫畫畫,準備工作很緊張,不能浪費時間:“葉北,這個大場景我們從高處拍攝的話,需要搭建臺子,你說在哪個角落比較好,呈現的效果更好?”
“我們可以搭建一個移動的臺子,各個角度都試一試,不要心疼膠片,我們這次的預算肯定夠。”
“呵呵,你還真是財大氣粗,我可不敢不心疼膠片。”葉北是電影公司的半個老板,而黃臨儒卻只是個打工的,他作為導演必須考慮成本,不然老板肯定不會讓他拍攝電影。真是羨慕葉北啊,不用為膠片擔心:“這次的膠片都是有聲電影的特殊膠片,不僅量少而且昂貴,可不能有浪費。”
葉北卻并不擔心:“多出來的鏡頭可以當成是歷史保留下來,可以讓百年后的人通過我們的鏡頭看到皇宮的樣子,不是挺好的么?”
果然是老板才有的想法,黃臨儒心想自己和葉北的境界還是差太多,自己想的就是電影的成本和收益,而葉北想的卻是給后人留下遺產。差太多了,不過黃臨儒還是會按照自己的風格拍攝,在筆記上記上‘移動架子’這個點子。以前他們搭架子都是固定的,用完拆掉換個地方繼續搭,沒想過整個架子移動。
船還沒來,不過碼頭很繁忙,船舶進進出出,有送人的也有運貨的,城外的河邊村鎮都是用船來運輸的。
只是一會兒就能看出很多東西,比如運貨的船夫一般都穿得很簡陋,衣服補丁隨處可見。而運送客人的烏篷船船家就體面了很多,畢竟要接觸客人,太寒酸不行。
河中心也有兩艘汽輪,不過比起通海的海運碼頭,這汽輪就小了很多。不過內河碼頭別有一番風光。
有一些很顯然就是鄉下地主和頑固子弟模樣的人從船倉里下來,叫了人力車匆匆離開,看著是要趕著去玩耍。也有公務員打扮的人,風塵仆仆地提著公文包下船后立刻張望趕路的。
就在這個時候葉北發現了一艘不一樣的花船,一群風塵女子魚貫而上,顯然是要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說說笑笑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
連黃臨儒都抬起頭來,說道:“和通海城一樣歌舞升平,如果只是在城里誰又知道九州山河破碎呢。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是九州男人不爭氣,和商女又有什么關系呢。”葉北說道:“碼頭一角也是人生百態,求生存,求財富,求前程,求歡樂,匆匆忙忙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盡可能活下去,誰讓他們生在這個時代呢。”
黃臨儒贊同地點頭:“確實是我說錯話了,這不是她們的錯,是我們男兒的錯。”
“說得好。”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年輕軍人走上前來,插入兩人對話。
葉北和黃臨儒不由轉頭,不知道這個軍人,準確來說是軍官,突然靠近他們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