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法師跟姜蠻煙默默對視一會兒,最終撐不下去了,重重一嘆氣,擠出苦瓜臉說:“真不是老和尚我故意推脫,實在是這幾日寺里也有事忙,老和尚一打回來就沒閑著。”
“忙什么?是接待游客,還是有錢香客?”姜蠻煙相信他忙,但至于忙的是哪方面,她可就持懷疑態度了。
智空法師“阿彌陀佛”搖搖頭,“要真是忙這些個俗物就好嘍。”語氣換了一下,“你可還記得老和尚之前同你提起過,這燕京城里有所異動,乃是柳仙所為?”
柳仙,即為蛇。
姜蠻煙記起來,智空確實提起過,說是跟雷峰塔下那位是同宗、親戚。
不過那時候老和尚說并無大礙,所以都沒通知易玄會和晉理全。
她收起幾分散漫表情,帶上幾分興趣問:“過去很多了。所以說白馬寺現在終于能夠確定,打算去收拾那柳仙了?”
智空法師臉上更露無奈,嘆氣也一道接著一道,足足嘆了五六回以后,這才跟過癮了似的說:“姜施主有所不知啊。本來寺里已經擒下了,可沒想一個沒注意又給跑了,現下再也找不著了。”
白馬寺能有今天的名聲,可絕非是單靠著商業營銷出來的,說這寺里藏龍臥虎也不為過,像這樣子實力過硬的地方,竟然還能讓一尾小蛇給跑了?這到底是世風日下還是白馬寺不行了,要倒閉了啊?
姜蠻煙不由得為白馬寺的前景堪憂,同時不禁重新考量,把秦戚安排住在這里沒問題吧?可別到了半夜,把秦戚也給丟了。
秦戚人丟了事小,重要是他身體里的東西,那可是不能丟的。
姜蠻煙越想越憂心忡忡,要不還是連夜趕回寧城吧?自家的地盤才最令人心安。
智空看她擰著眉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好繼續往下說:“老和尚現在吃著白馬寺的米,可不得幫著出點力。不過你也放心,秦小友人在白馬寺,不說老和尚我,寺里也絕對保他安全無虞。”雖然沒有拍胸脯,但語氣十分具有信服力。
姜蠻煙收住連夜帶秦戚回寧城的想法,思忖一下后從善如流的說:“那行吧,那就繼續住這兒吧。”
智空法師:“……”怎么聽她的意思,原本是想走?
智空法師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早知道他就不這么多嘴了。
算了算了,看在秦小友的面子上。
住的事就這么定下了。
智空一直陪著秦戚到夜深,看秦戚沒如姜蠻煙電話里說的情況發生,這才稍是安心,跟姜蠻煙商量著回了自己的屋睡覺。
送走智空法師后,姜蠻煙又跟秦戚大眼瞪小眼了會兒,然后看了看時間,對秦戚說:“把臉洗了吧。”
秦戚放下手里的書,“好。”
血跡干涸在臉上的感覺并沒有因為時間過去而消失,鼻間也不時會隱隱嗅到鐵銹腥味,一直在提醒著他糊了一臉姜蠻煙的血。
老實說,這種感覺并不好。
“我也睡覺去了。”姜蠻煙伸了伸懶腰,懶散地往外走。
“好。”秦戚站起身,目送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到門口,他突然又叫住她,“姜小姐。”
姜蠻煙定在門邊,半轉過身,懶洋洋的問:“干什么?害怕啊?”
她正想搪塞兩句安慰話,秦戚卻說:“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的手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