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同樣松了口氣,再次戴回了斗笠。
陸涯踱步,繞到老者身側,忽然伸手一抓,捏了下布偶女娃棉嘟嘟的小臉。
這一捏,布偶忽露崢嶸,差點仙解暴走,最后還是被陸涯的大手嚇成萌態。
可見就算是沒有生命的布偶,也不想死。
“這娃娃真可愛,讓我想到了我還沒出世的女兒,不如……咦,她在害怕什么?”
陸涯彎著腰,人畜無害的問。
老者道:
“她在害怕你。”
陸涯松開手,直起身子,踱步回到老者身前。
“害怕我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天真無邪的女娃。”
老者抬頭看著柳玄夜的位置,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過害怕這種情緒。
“這是為了應對柳玄夜幻術的布偶,可以讓我在任何時候保持清醒。”
陸涯仔細一看,還真是這么回事。
布偶女娃相當于老者的機械助手,這就是雙魂處理器,柳玄夜的幻術再強,也只能干擾老者本體的魂魄,不可能對布偶起作用。
陸涯唯一不明白的是,這老頭比柳玄夜強的多,為什么這般警惕她?
還是說,老頭看到了柳玄夜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而自己因為封印了幻術所以沒看出來?
“這種事跟我說真的好嗎?”
陸涯也不在意,好奇的問。
老者道:
“某種程度來說,我們更接近于是戰友,而柳玄夜才是敵人,只是你被美色迷惑了,我很疑惑,仙人的形貌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卻獨獨騙到了最強的你。”
最強?
最強與很強,一字之差,卻能看出說話者的眼界。
你可以說任何人很強,但要說一個人最強,必須要滿足一個條件——
你已經與世界所有可能的強者都交手過了。
你已經與所有人戰斗過了。
你還活著。
這個意思就很明顯了。
陸涯笑道:
“你還真是不謙虛啊。”
老者摸了摸布偶的頭。
“我只是根據布偶的反應隨便猜的。”
陸涯又問:
“這么說,你比書院的老師還強嗎?”
“老師的力量是我難以望其項背的。”
“我懂了。”
特指力量難以望其項背,但每個人使用力量的技巧不一樣,比如參透了天道最底層法則的陸涯,只需要沾點仙君靈力,就能吊打仙界一切不服了。
這是陸涯自穿越以來,第一遇到的頂級強者,看上去平平無奇,但言行舉止滴水不漏。
陸涯幻想,自己如果有一天遇到比自己還強的人,表現應該與這老頭毫無二致。
那是多么刺激的場景的啊!
可惜莫得。
“書院讓你找我……是想求和嗎?”
陸涯隨口問道。
老者道:
“我和你一樣,只是來當觀眾的,夫人手上就算沾染了再多的血腥,你們的孩子也是無辜的,讓出世的孩子見到父母,是生而為人的最基本仁慈,但之后如果你執意要與魔女為伍,我們終會動手的。”
陸涯問:
“你有把握贏我?”
老者站在崖邊,堅定的身形中似乎有了一絲蕭瑟。
“戰斗一萬次……如果運氣好的話,我能贏一次。”
“有趣。”
陸涯還真覺得有這種可能,畢竟戰斗一萬次,人早就贏膩了,贏麻木了,為了品嘗一下失敗的滋味,或者只是單純的逆反心理,放水輸一次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