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精神依靠也好。”陳子昂不知道說什么好,想現在就回去,但肯定會很傷王雨,他很糾結。
王雨看出陳子昂的境況,擦著頭發問道:“你想回房間嗎?”
陳子昂沒說話。
王雨擦頭發,目光看著茶幾:“他家都很少回了,回來我主動他也不肯,就這樣,很久了,我也就不主動了。”
陳子昂不說話。
法律規定一夫一妻,年輕的男性同胞以為是保護女人,其實那是保護男人。
王雨這樣的美人,也會落到這步田地。
人的一生,至少有二十年的時間,是無法回避生理需求這個東西的。
就像無法回避饑和渴一樣。
“不聊紅塵俗世,來探討探討佛法吧。”陳子昂說道。
王雨笑道:“我其實不太喜歡佛家的,他們比較招搖。不過明知道很多是騙人的,還是心甘情愿被騙,這才是最可悲的。”
說可悲,卻不見得王雨有什么悲傷的。
她大概習慣了。
陳子昂只得順勢說道:“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見我佛心生憐。莫是塵埃遮佛眼,原是未獻香火錢。佛若不貪,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愛慕虛榮,為何要世人跪拜?我心有佛,佛卻無我。受盡世間苦難,問佛,佛說:一切皆有定數。我笑:既然幫不到,拜你何用?佛曰普度眾生,可沒見過渡了誰。”
王雨目光灼灼看著陳子昂:“還是你會說,說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陳子昂搖頭:“其實我也在招搖撞騙,這些話還是有解的。”
王雨點頭:“很多人懂道理,就看他們愿不愿意被騙……解給我聽聽。”
陳子昂說道:“‘佛前一跪三千年’,未見你念過一聲佛號;‘未見我佛心生憐’,自己心就是佛,自己都不將自己憐,等誰來憐?‘莫是塵埃遮佛眼’,其實是你心被遮;‘原來未獻香火錢’,不懂本心,獻多少有何用?……”
王雨把毛巾遞給陳子昂,背對著他,長發垂落到沙發上。
陳子昂懂她的意思,拿毛巾幫她揉搓頭發。
女人頭發長很麻煩,洗一次頭都很費時間。
而且頭發多很容易掉。
別看家里關彤彤和關丹丹頭發那么好看,洗一次,頭發掉一地。
陳子昂每次洗澡要是掉那么多,早就光頭。
她們掉一根頭發,就頂得上他洗一次澡掉的所有頭發。
“你沒有信仰嗎?”王雨背對著陳子昂問道,其實可以用吹風機,但她不想用,想找個人,像陳子昂這樣的,說說話。
她感覺除了孩子,她一無所有,要說她最富裕的是什么,那就只有時間了吧。
“有,我老婆!”陳子昂說道。
王雨身子微微一滯,半晌說道:“曾經我也有這樣的信仰,但時間太可怕了,我的信仰還沒被磨滅多少,對方就抽身離去……生活平淡如白開水,人就會求變,不甘心。”
“愛發展到最后,最好的結局是變成責任,親人。很多家庭就是這樣的。”陳子昂說道。
“那大多是經濟條件比較差,終日奔波為生計的家庭。有錢了,人沒生存壓力,就有條件有精力去做別的,比如亂搞男女關系。”王雨說道,看得很透徹。
陳子昂不知道說什么好,王雨笑著問道:“你不喜歡佛,那喜歡道家嗎?”
陳子昂想了想,點頭說道:“縱觀歷史,亂世之年,佛封閉山門不問世事。道率眾出山懸壺濟世。而太平盛世,佛說普度眾生度化世人。道卻歸隱山林,參悟道法。如今不見佛渡人,只見佛鍍金。不見和尚吃齋念經,只見禿驢穿金戴銀。”
王雨若有所思,但見和尚下山化齋,卻不見道士身影。
為什么道士能養活自己,和尚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