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只因人們在那里度過了人生最初的十幾個年頭,因而從離開它的那一刻起,思鄉便成為一種病:無從治愈,無法自已。
在異鄉,每當深夜,皎潔的月光灑上床頭,抑或昏黃的路燈將搖曳的樹影投上天花板,人們總會想起故鄉的一切——
在如瀉如瀑的月光下,小伙伴們應該都已經甜甜入睡,屋子里只有輕輕的鼻息,襯托起夜晚的寧靜。
縈繞夢里的老屋,夜晚應該是月光銀練般流過窗格,悄然落向閑置的床帷;田野上的小路寂無行人,只有莊稼在微拂著長大的闊葉;遠處的河堤依稀可辨,樹林傳來遙遠的葉動聲;更遙遠處,不眠人似有似無的歌聲飄忽不定……
陳子昂是那樣地思念故鄉,它與少年的彷徨,青春的無奈共存著。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它像是一首首詩歌,浮現在心底,如一個永遠的戀人。
故鄉,抽象成一種情緒在心頭,又像它的天空里輕紗薄翼般的白云,久久地漂浮著,襯著天空那種憂郁的蔚藍。
那是已經回不來的一種味道和心情,漸行漸遠。
這大半年來,陳子昂不知道多少次夢回臨安。
踏上臨安土地,他對臨安這座城市的想象中的所有感覺,霎那消失,只剩下對“家”的期望。
離開機場的車上,陳子昂有些沉默。
車子要開去關馨馨府邸。
他想孩子,也想她。
……
關馨馨府邸。
“大大!”關天羽早早在院門口等候著,看到陳子昂下車,他一臉喜色。
還小的時候,他就對陳子昂很崇拜。
即便現在長大了不少,甚至開始念大學,他依然很崇拜和敬重眼前的這個男子。
媽媽說,眼前的這個男人,志向遠大,是她見過的最聰明和最有本事的男人。
她的語氣,宛若奉這個男人為神明。
而關天羽也越來越清楚眼前這個男人的能耐。
就像半個多月前,這個男人一句話,就讓“敵人”半個月之內實實在在損失了幾百億。
甚至,那句話造成的其它無法統計的損失,少說也有數千億。
這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
說宛若神明,并不過分。
“他能對外人使用陰謀詭計,但對家里人,從不舍得”,這幾個月,媽媽的這句話一直響在關天羽耳邊。
“我才不管,我此生的意義便是守護妹妹,守護媽媽,保護大大!”
關天羽眼眶濕潤地看著陳子昂,心底的火在燃燒。
陳子昂有些詫異,拍了拍他肩膀,看向院里別墅門口:“走,回家!”
“嗯。”關天羽咧嘴笑起來,一口白牙。
家里的三個小孩雖然經常哭鬧,但仍然掩飾不住他們身上帶給人的那種很純凈的光芒。
它照進大人們復雜、滄桑的心靈深處。
在陳子昂這類人那里,佛光也無法跟孩子們身上的閃光比擬。
石佳站在車門旁,院門外,沒跟著進去。
她這段時間經常跑這里,早不是外人。
“回去!”她轉身上車。
兒子今晚要跟孩子們聚,想必跟關馨馨也會有很多話要說。
陳子昂進房子后,看到關馨馨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