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邊兒打?”孟煩了瘸著一只腿走過去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自己跨越大半個中國版圖,綿延數千公里的潰敗,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的連隊全軍盡墨。
“不是,聽說是要往南邊兒去,緬甸。”郝獸醫道。
不辣大笑起來,用湖南口音道:“往南邊去,南邊也有小東洋?你們誰去塞?”
在門口沉默的阿譯突然道:“我去,我要帶著你們,從緬甸打到上海去,為家父報仇。”
江洋看向阿譯,他是這個潰兵營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和這些潰兵們的頹廢不一樣的是,阿譯長官更像是一個滿腔熱血的理想主義者。
他經常試圖用自己并不存在的人格魅力,以及威望,讓這些潰兵們再次熱血沸騰,充滿活力。
可這些潰兵們甚至比不上他們身上那飽經戰火,僅能遮羞的破爛軍服,他們比那一身軍服更加不堪。
江洋走出去院子,看到東北人迷龍,正在追著他的老鄉李烏拉。
而李烏拉的手中,抱著一塊西瓜。
他一邊狂奔一邊瘋狂地啃食著,仿佛要將西瓜皮也一起吞咽下去。
“看我不削死你個癟犢子玩意兒,東北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迷龍一邊追擊李烏拉,一邊大喊著。
要麻正在渾水摸魚,趁著迷龍追殺李烏拉的時候,大口地吞咽著迷龍剩下的西瓜。
作為整個收容站里最富裕的人,迷龍依靠著自己的拳頭和精明的生意頭腦,在這片如同乞丐窩兒一樣的地方,保持著獨屬于他的體面。
“娘的,還真穿越過來了。”江洋忍不住念叨一聲。
旁邊的孟煩了瘸著腿走過來道:“江洋大盜,念叨什么呢?是不是在合計著怎么偷了迷龍大爺的東西啊。
小太爺我給您把風,他屋子里面的罐頭您要是能偷出來,咱們兩個五五分成。”
江洋大笑道:“煩啦,我看你還是考慮考慮你的腿吧。”
“怎么,您能給治啊?您要是能給小太爺治好這條腿,小太爺馬上給您跪下來磕十個響頭。”孟煩了說著,言語里面帶著諷刺。
他并不只是對江洋說話的時候這樣,對其他人說話的時候也是如此。
很多時候,仗著自己讀過幾年書,他罵人的時候引經據典,從頭到尾不說一個臟字兒。而這些大字兒都不認識一個的士兵,往往被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還不自知。
江洋指了指他的腿道:“孟瘸子,你別說,咱還真能治好你的腿。”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在《亮劍》世界里面,擊殺了一個偽軍軍官,獲得了一項異能——治療術。
這個治療術如果用在孟煩了身上,那還真能把他的腿給治好了。
否則他的腿一直這么發展下去,不要說是治好了,不被截肢那就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