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虞嘯卿面色有些為難,可還是對旁邊的何書光說道,“既然知道固防首要,也應該知道炮彈有限。若是我軍炮彈耗盡,日軍便可強渡怒江,到時候何談江防?”
阿譯將這話,轉告給了龍文章。
聽到這話,龍文章頓時就急了。
因為江洋的炮火支援,已經在昨天晚上的血戰之中用光了。若是不能求過來炮火支援,那日軍下一波沖鋒,他們就都要死在這里。
“你····你告訴他。我佩服他,我崇拜他,但是我求求他,讓他給咱們提供炮火支援,哪怕是半個基數呢!!”龍文章看向阿譯說道。
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仿佛隨時都要失去自己生平最重要的東西了。而對岸的虞嘯卿,便是他能夠挽留住這些東西的唯一希望。
阿譯舉起來信號器,將龍文章的乞求,再次發送到了江對岸。
虞嘯卿看著這些,深吸了一口氣,便無可奈何地說道:“告訴他們,不允!”
這一次龍文章不用阿譯翻譯,便能夠看懂何書光那雙手下劈的動作,表示的意思是“不允”了。
“還是不允!”阿譯看向龍文章道。
龍文章此時已經站起身來,他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保證自己在的位置,能夠讓虞嘯卿清楚地看到。
“噗通!!”
毫無征兆的,龍文章便跪倒在了那里,噗通一聲便向虞嘯卿磕了一個響頭。
眾人都看向他,旁邊的孟煩了想要去攙扶他,但是江洋卻攔住了他。
龍文章便這樣給虞嘯卿磕著響頭,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這些愿意跟著他一起,在這里和日軍血戰的兄弟們。
在望遠鏡的鏡頭里面,看著跪在地上的龍文章,虞嘯卿的眼睛,也從望遠鏡的鏡筒處挪開,然后背負著雙手向前走了兩步,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怒江對岸的南天門。
虞嘯卿心中有熱血,他甚至想要此時在南天門和日軍作戰的是自己,而后血戰到死,也成為守衛這片土地的眾多英靈中的一個。
但是現在他知道,身在指揮官的位置,這種熱血只能被他壓抑在胸腔之中。
此時的龍文章,還在向他跪拜,一下一下地磕著頭。仿佛是溺水者,要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虞嘯卿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抬頭看向天空。
那里仍舊無比蔚藍,有飛鳥從云層之間穿過。而云的影子,便這樣慢慢地隨著風和光線的變化,投在了他的眼睛上。
“告訴他,物資奇缺無比,給他們打半個基數的炮彈。”虞嘯卿仿佛是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何書光看了他一眼,知道虞嘯卿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因為他們現在只有兩個基數不到的炮彈。如果日軍直接強行渡江作戰,他們的江防,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被日軍優勢炮火摧毀殆盡。
“您確定,師座?”何書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