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日。
南城市老第三醫院。
安靜的病房里,一位年約四十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臉色蒼白,透著病態的憔悴,滿臉淚水,一雙眼睛透著無盡的悲傷,就那樣望著站在病床邊上的年輕男生,聲音嘶啞地問道:“林楓,你真的……真的不愿意原諒我嗎?”
眼神哀憐,聲音悲涼,透著一絲悲傷的祈求。
“原諒?”
年輕男生身子僵硬,微微低著頭,不肯直視女人那雙眼睛,生怕自己心軟,原諒這個在年少時候遺棄自己的母親,他無法原諒,真的做不到。
即便現在這個女人很快就要死了。
“呵,你把我丟在孤兒院的時候,為什么沒想過要我原諒?”
“為什么到你快死的時候,你再來找我?”
這冷冰冰的話如同一把刀插了上來,讓女人的心鮮血淋漓,痛苦難受得厲害,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嘴唇囁嚅,只能悔恨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每一句對不起都是無盡的歉意與悔恨,悔恨自己當初沒有再堅持下去,選擇了遺棄。
“對不起?哈哈,對不起?”
“你當年遺棄我的時候,怎么不說!怎么不說啊!”
男生的眼睛不知不覺地紅了,但是整個人卻是變得憤怒起來,像是被某一句話刺痛了心,伸手指著病床上的女人,怒聲問道:“知道嗎?”
“我就像是一條狗,一條被你遺棄的狗!”
“你希望聽我喊你一聲媽媽,你問問你自己,你配嗎!”
“你配嗎!”
冰冷的話語如刀子扎向女人,刀子上帶著血,帶著憤怒,帶著那些年的仇恨與痛苦。
女人被男生的話深深的刺痛,一張臉變得更加慘白,渾身血液被冰凍住,眼淚就那樣從眼睛里不停地往下流,可是面對男生的憤怒質問,她卻什么都說不出來,整個身子開始顫抖,身子像是被針扎一樣的痛苦,讓女人疼得蜷縮在一起。
“對不……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
“咔!好,非常好!”
突然的一聲“咔”終止了這場愛恨的痛苦折磨,病房一角的監視器后面,一位中年禿頭導演望著鏡頭下的這一場表演,興奮地站了起來,望著男生,抓了抓已經禿掉的頭發,說道:“顏摯,這一次不錯,不錯!”
“比前面好!”
鏡頭前面的男生顏摯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平復了一下剛才的心情,剛準備說什么,看見病床上的前輩林婉麗似乎還在發抖,很是痛苦的樣子,上前問道:“林老師,林老師……”
“林老師,你還好嗎?”
“沒事吧?”
中年女人的臉色蒼白,聽見顏摯的話,強撐著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沒事……”
顏摯眉頭微皺,他看得出來林婉麗的狀態似乎并不太好,說話都有些虛弱,真的就像是還在戲里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