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道:“張爺息怒,張爺息怒……張爺息怒。這淸倌兒要出來見張爺,見各位公子,自然要穿著得體,不能污了各位貴客的眼不是?”
張爺聞言怒氣稍減,道:“嘿!你這狎司倒是會說話。既然如此張爺便等上一等。”
狎司抱手道:“多謝張爺體諒則個!”
“這是哪傳來的豬吠聲,竟是吵得盜爺沒了心情喝酒,吃菜。”
卻在此時一道清晰的身音傳入在場眾人耳中。
眾人聞聲望去,見是角落里一小廝正蹲坐在凳子上,對著桌上的美酒佳肴大快朵頤。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一支豬蹄,啃一口豬蹄,便拿著酒壺對著嘴里大灌一口。
在場眾人皆是自詡知禮守節之人,何時見過如此不堪的吃相。不由得心里冒出“哪里來的土小子,真是粗鄙”的念頭來。
一公子哥道:“哪來的小廝?居然跑到此地混吃混喝。”
小廝卻猶自未停,含糊道:“盜爺……盜爺到哪里吃喝,于你何干?”
這人一聽“道爺”心中暗想,這人莫不是那個道觀里跑出來的假道士?
他豈知此“盜”非彼“道”,那小廝說的“盜爺乃是盜賊的盜,而不是道士的道。
這人心中驚疑之間,那坐在前排的張爺卻是心中大怒,轉過身道:“那毛頭小兒,竟將你張爺比喻成豬?”
小廝咽下嘴中食物,打量他良久才搖頭道:“豈敢,豈敢。張爺大名在這陽城西城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的怎敢將張爺比喻成豬?”
張爺聽得這小廝奉承的話怒氣稍減,心中思量“這小子上道”。然而那小廝接下來的話卻是氣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只聽那小廝道:“小的不是將你必須成豬,你本就是豬,又何來比喻一說?”
張爺捂著胸口,氣結道:“你……你……你這賊猢猻……你這腌臜廝,竟敢辱罵張爺,真是該死……該死。”
小廝擺擺手,道:“你這急吼吼的性子,不是豬是什么?”
不待張爺搭話,小廝繼續道:“農人豬廄里的豬兒就是急吼吼的吃食,急吼吼的睡覺,急吼吼的長肉。等長得一身肥肉便是被那屠夫一刀殺了,擺到桌上供人食用。”
他驚疑一聲道:“咦……莫不是盜爺剛才吃的豬蹄便是你的同族兄弟?真是罪過……罪過,無量天尊慈悲,莫怪……莫怪。”
張爺那個氣啊,怪叫連連道:“你這該死的腌臜潑才……腌臜打脊潑才……腌臜畜生……今日張爺非殺了你不可。”
小廝對張爺的話好似仿若未覺般,他卻道:“盜爺何時罵你是豬?”
張爺怒氣未平,道:“你這腌臜廝還敢狡辯,在場之人誰不是聽得真切。”
眾人盡皆點頭。
小廝卻是搖頭道:“你錯了,你們都錯了”他不待眾人反駁,繼續道:“你可知道盜爺為何說你是豬?你這急吼吼的模樣不是豬是什么?”
“嘭~”
卻是那張爺氣得拿起桌上的酒杯,直朝小廝的腦袋砸去,卻被小廝一個側頭躲過。
小廝道:“你看,你還是如此急吼吼的性子,盜爺還未講話說完,你便想將盜爺的頭砸個窟窿。”
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酒杯,指著酒杯對那張爺道:“就算你想砸中盜爺也得看準了砸,如此急性子怎能砸中?
就好似急性子喝不上可口的烈酒,吃不上美味的食物。更是聽不見美妙的曲兒,聽不了佳人動聽的歌兒,見不著悄美的人兒,到最后卻是連老婆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