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六寸長的玉簪通體呈青色,簪頭上雕刻著花紋。兩顆珠花被兩條細細的紅繩牢牢的系在簪頭上。
青色玉簪在冬陽之下,折射出熠熠生輝的青芒。
隨著紅娘接過玉簪,大盜的心是要從胸腔跳出來一般,喉頭似被什么東西哽住,難受得緊。
卻聽紅娘笑道:“這玉簪很漂亮。”
大盜嘿笑道:“是……是嗎,你覺得漂亮就好。”
轉而又道:“這不是我盜來的,是我用得來的賞金買來的。”
紅娘再次盈盈一笑,道:“有勞公子費心了。”
大盜連連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紅娘并未多想,竟是直接將玉簪插進發髻之上,隨即她走動兩步,將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珠花在她的身子晃動之間不停地搖晃。
人靠衣裝,馬靠鞍。
雖只是一個小小的首飾,卻讓紅娘更添幾分美麗,尤其是身上的白裙隨著身子轉動,漂浮在半空,更讓大盜的雙眼直了幾分。
紅娘停下身子,見大盜一副呆愣的模樣,似也想到了什么,面上閃過一絲羞喃。輕聲道:“公……公子?”
大盜回過神來,局促道:“這玉簪很適合你!”
隨即他繞過這個話茬,道:“此刻時日不早,我送姑娘回去如何?”
紅娘道:“那邊勞煩公子了。”
兩人朝著巷子外慢慢走去,地上的積雪堆積得很厚,踩上去便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此時巷中無人,便只有兩人踩踏積雪的聲音。
良久,紅娘才道:“公子是否要走了?”
大盜驚詫的看著她,道:“你為何知曉?”
紅娘聽聞此言,便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不知怎地心中竟升起一股復雜的情緒,她悄悄的打量大盜一眼,又不經意的收回目光,道:“上次公子與紅娘道別,便去了三江府。不知這次公子又會去何方?”
大盜沉默半晌,道:“此次不會太遠,就在北原府之中,或許時間會很長?”
紅娘突的問道:“此去為何?”
大盜笑道:“聽說北原府正在征兵,盜爺也想去湊個熱鬧。”
紅娘撐著一雙美目,看著他。
大盜繼續道:“想要去查明當年的冤案,光是憑借一個盜賊的身份是萬萬不能的,唯有功名在身,才可揭發同僚。”
紅娘聞言,立刻明白大盜是何打算,急道:“公子不可,軍中危險萬分,且北蒙人正虎視眈眈,倘若公子真因紅娘的原因受傷,紅娘定不能心安。”
大盜道:“盜爺之前便說過,姑娘救盜爺一命,盜爺便欠姑娘一條命;既如此,姑娘的仇便是盜爺的仇,姑娘的念想,便由盜爺替你去完成。”
紅娘的一雙美目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眼眶之中已經浮現出一絲水霧,卻是說不出話來。
大盜笑道:“走吧,前面便到了。”
兩人竟是不知不覺間,已是走到了春雨樓后門的巷子。
才將將踏入巷口,大盜便看見前方春雨樓后門出,正有一道綠色的身影,探著小腦袋,正鬼頭鬼腦的望向巷口處,見大盜看向她,她立馬扮了個鬼臉,將腦袋縮到門后。
大盜樂呵一笑,道:“這丫頭,真是個鬼靈精!”
紅娘亦是瞧見剛才的一幕,哭笑不得道:“綠兒這丫頭的性子天生頑劣,又調皮了。”
大盜回頭看向她,笑道:“能有她與你相伴,也能為你增添一些歡樂。”
紅娘似回想起與綠兒在一起的一幕幕,不由得掩嘴輕笑,道:“的確如此,在紅娘心情煩悶之時,綠兒總是能夠三言兩語就逗得紅娘發笑。”
大盜突的問道:“綠兒可是你的妹妹?”
紅娘搖頭道:“她是外公一個門房之女,雖說如此,但綠兒與我也算情同姐妹。”
大盜了然,兩人之間似又陷入了沉默,只道是。
春風不識離人酒,吹的落英滿懷。
蓮舌妙語皆在握,難道離別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