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遠將目光停在他身上,問道:“副將意下如何?”
大盜正色道:“末將緊尊大將軍之命!”
林光遠聞言心下大尉,一揮手道:“將東西拿過來。”
旁邊一位士兵早已端著托盤靜立,大將軍話音剛落,他便將托盤里的東西呈在大盜面前。
林光遠道:“這托盤里便是將印,與虎符。持有這將印與虎符便可發號施令,調動大軍。你定要貼身妥善保管,定不能出分毫差池。”
大盜接過將印與虎符,鄭重道:“人在符印便在。”
林光遠沉聲道:“現老夫正式將大將軍一職交于副將。”
他又將目光看向眾將,道:“如今副將已接過將印與虎符,便是鎮北大將軍,軍中一切事物都要聽從大將軍的安排調度,諸位切不了陽奉陰違。”
大盜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撫胸,道:“定與北軍共存亡。”
眾將領也齊聲道:“定與北軍共存亡!”
林光遠朝大盜使了個眼色,大盜心中一動,起身對眾將道:“你們先各自回營,安排事宜。本將留下來與將軍有事商談。”
眾將拱手告退,紛紛出了營帳。
待人全部出了大帳后,帳中只剩下林光遠,大盜與大牛三人,就連林光遠身后的士兵也盡皆退去。
突的,林光遠面色潮紅,捂住胸口大咳不止,這架勢似要將心肺都要刻出來一般,待咳到最后,嘴角已溢出一絲血跡。
大盜見此,心下大驚,連忙上前扶著林光遠,替其順氣。道:“將軍,不若末將送你回帳中歇息,有事則日再談。”
良久,林光遠這才停止咳嗽,道:“無礙,只是咳嗽罷了,不用如此驚慌。”
又道:“軍中事務要緊,不可耽擱。”
大盜欲言又止,道:“可是將軍的身體……”
林光遠卻是笑道:“老夫的身子又如何?難不成就比別人金貴?看你雙眼布滿血絲,定是未休息好。副將皆是如此,老夫身為主將,又如何敢偷閑?”
大盜為他倒了一杯茶水,等林光遠接過喝下后,便站于一旁,道:“將軍乃一軍之魂,倘若將軍倒下了,北軍定會軍心大減。若北蒙人趁勢進攻,后果不敢設想。”
林光遠道:“你也不用如此抬舉老夫,自家事自家知。北軍將士艱苦,前些年若不是你,軍中連軍餉都發不出,怕是那時軍心早已散完了。
且你現在已是鎮北大將軍,你才是鎮北軍的主魂!”
大盜沉默不語。
林光遠又道:“三年前你突然跑到老夫面前說要入伍,老夫心下大喜;便讓你任職副將,你不但沒有落了副將的名頭,更是多次帶兵切斷北蒙的糧草。更是為北軍,為唐國爭取了太多時間。
若不是你,北蒙人早已攻破了連山防線,長驅直入,唐國定會在北蒙鐵蹄之下覆滅。”
林光遠瞧著大盜的面容,突的嘆了口氣,道:“這些年,卻是苦了你了,老夫身為北軍主將,卻只能坐于中軍;半月前北蒙人大舉進攻,不但防線告急,老夫更是身中冷箭,好在你切斷了北蒙大后方,及時帶兵回援,這才打退了北蒙人的進攻。
如今你能暫代大將軍一職自是眾望所歸。”
大盜道:“將軍言重了,末將不過是做了一個副將的分內之事。”
林光遠擺手并未再多言,繞過話茬,又道:“你可知老夫讓你留下,是為何事?”
大盜搖頭,道:“末將不知,還請將軍明言。”
林光遠笑道:“老夫還是喜歡你入伍前的性子,敢做敢言,怎地如今入了軍伍變得如此謹慎。”
大盜沉思良久,道:“身居要職,身系萬千性命,不得不謹慎。”
林光遠道:“此話有理,身系萬千性命于一身若不謹慎行事,一人失事小,萬人失便不堪設想。”
轉而又道:“好了,閑話不多談,要事為主。”
大盜聞言神色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