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妃瞥了她一眼,道:“你也給我省心一點,下半年,我挑些人,你悄悄見見,有合意的,過兩年就出嫁。”
趙幼娥越發嬌聲的道:“人家不想嫁人嘛……”
朱太妃頓時頭疼,不耐煩的道:“睡覺睡覺,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宣德門內。
劉橫正在點將,點兵,拿著花名冊,一個個點著。
趙煦這次出京,除了要帶三大營,火器營的正規軍外,還有禁軍兩千人,總數五千士兵。
陳皮同樣在忙碌,趙煦出京的衣食住行都要做準備,哪怕再精簡,還是要帶不少東西。
政事堂的燈火,徹夜不息,雖然趙煦出京不帶多少文官,可必要的還是要有,加上江南西路的事,朝廷是如臨大敵,加班加點。
而皇宮之外,開封城內,還是對于江南西路發生的種種事情的議論。
隨著朝廷加大了宣傳力度,朝廷以及變法派的風評,在發生著微妙,悄然的變化。
第三天,朝廷收到了非常多的奏本。
‘新黨’開始上書,增強了輿論方面的引導與壓力。
‘新黨’紛紛痛斥江南西路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認為江南西路‘惡劣自來,無以復加,不能寬恕,請求嚴懲’。
還有少數反對變法派的人,也在上書,分析利弊,總體上,是站到了朝廷的一邊。
通政司。
陳河漢已經接替沈琦,成為通政使,沈琦已經去了開封府成為開封府府丞,開封府知府曹政已經位列政事堂。
這三人是在高太后垂簾聽政時期,支持趙煦親政的三人,可謂有‘從龍之功’,趙煦的回饋就是,對于他們未來,安排了極其清晰的路徑!
陳河漢坐在值房里,手里是一位太學生的上書,看著仔仔細細看了三遍了,神情頗為驚疑。
這位太學生,奏本里,言辭激烈,字里行間仿佛透著殺氣。
他將江南西路的事,定性為‘謀反不臣’,更是直言大宋官紳‘富己而貧天下,貴己而勞天下’,‘欺下瞞上,國退民窮’。
陳河漢看了許久,不禁自語的道:“這種對我大宋全體士紳的直接,赤裸的指責,好像還是第一次?”
陳河漢放下這道奏本,心里開始思索,這道奏本,真的是一個太學生所寫,還是背后有什么指使?
片刻他就搖頭,道:“算了,還是送上去吧。”
陳河漢拿起奏本,出了通政司,前往不遠處的政事堂。
章惇現在有不少時間坐在政事堂,主要是政事堂相公比較多,離的近,出門就能喊人議事,不用從青瓦房再跑過來,浪費時間。
陳河漢來到章惇值房,多少有些畏懼這位不怒自威的大相公,恭謹的抬手道:“大相公,有一道奏本,請您過目。”
章惇對于通政司還是比較在意,陳河漢在品性,能力還算不錯,點頭接過來,打開看去,不禁劍眉動了動。
他和上奏本,遞回去道:“過于偏激,年少之言,留下吧。”
陳河漢道:“是。”
剛要轉身走,忽然又聽到章惇道:“你給沈祭酒說一聲,太學生不涉國政,學之為要,不要搞的烏煙瘴氣,忘卻本意。”
陳河漢心頭微驚,道:“是,下官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