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末~村~。“汪紫晴故意拉長了音節,蹲在石碑前,讀著上面的字。
“我們今晚就在這里落腳吧,父親準備的行李盤纏充裕,找一戶人家借宿應該不難。“汪羽竹看到村莊,心情一陣喜悅。
他們當前的目的地是汪巖提到的瑞云山,那里有汪巖的一位故交,甚至可以說是汪巖的師父。此人閑云野鶴,時而外出游歷,時而隱居山林。
不知為何,他不察世事卻對世間萬物了如指掌,尤其對“爵“和“鼎武“頗有研究。汪巖蔚國第一統爵的武功,也正是受了他的提點。
他自名段子淵,傳說他失心瘋發作,搶奪一襁褓女嬰,隱入無名山,已經銷聲匿跡十五六年了。
出城匆忙,父親又受“王威“之壓不敢明示,如今終于遇到這人丁聚集之地,得以詢問瑞云山的方向位置。
汪羽竹剛想把指示碑旁邊的晴兒叫過來,就看到了一隊人從村莊出發,朝著叢林這邊的方向過來。
這一隊人大部分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最年輕的看著比十五歲的兄妹二人還要稚嫩許多,一隊大約十余人,由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兩個中年人帶隊。
他們有的拿著斧頭,有的拿著匕首;有的背著一個籮筐,有的提著一個袋子;而其中一名看著年齡和汪羽竹差不多的少年則格外顯眼,他扛著一把長纓槍,正在與旁邊的伙計說笑。
汪羽竹下了馬,覺得應該禮貌地上前打個招呼。晴兒也看到了生人,自覺地回到了兄長的身邊,在汪羽竹的身后扯住了他的衣角。
那一伙人帶頭的高瘦中年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朝他們的隊伍里擺了擺手,然后一齊朝他們兩個人看了過來。
汪羽竹從容地牽著馬兒朝他們走過去,左手在上,右手在上,彬彬有禮地朝最年長的兩名中年人行了一揖。
汪羽竹剛想謊稱兄妹二人是想外出游歷,去瑞云山尋道的,卻不料那名身材圓潤,一臉慈祥的中年人首先發問:“你們也是在蔚都城受欺壓逃到這里的無爵民嗎?“看來換上一身庶民服裝還是很有迷惑性的。
“是...“少年覺得這位胖大叔為他們想的理由似乎更親和,也不想解釋了。
“老侯,你看他身后小姑娘的衣服,也不像是平民,他不會是騙我們的吧?“一旁的高個子大叔看了看晴兒,小聲質疑著。
“哦,這位前輩,我家本從商賈,可在城里卻沒個蔚爵靠山。這生意稍微興隆一點,就遭官人眼紅,責同行陷害,給糟蹋了。父親被抓進了牢房,只有我兄妹二人日夜逃離。家中事發之前也小有資產,家妹又愛美,這身襦裙當然不舍得丟在城中。“
汪羽竹五歲隨父親行差,這種草菅人命的故事他見多了,無爵民在都城的身份就是如此卑微。
“看來都城還是老樣子啊,那你們今后有何打算?我們星末村都是在城中生活不下去的無爵民,如果你們不嫌棄,可以在這里暫時留宿,稍作調整。“被稱作老侯的大叔明顯一副菩薩心腸,絲毫沒有懷疑汪羽竹的解釋。
這也令扯謊的少年心生愧疚,但實情又怎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說出口的呢?
“晚生確有此意,旅途勞頓,家妹已經疲憊不堪了。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晚生定支付相應的報酬。“汪羽竹回頭看了看有些怯怯懦懦的妹妹,這丫頭果然還是不適應面對這么一大群人。
要么莽,要么怯,這是她在汪府對待生人的信條。現在人在江湖,不能總莽了,只能夠以怯為主。
老侯擺了擺手,道:“哎,我們星末村向來好客,尤其是對你們這種有不幸遭遇的,不需要什么報酬。我叫侯方,是星末村的副村長,不如你們就先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