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南將雙手叉在胸口的兩團豐腴前,一身夜景繡閃過幾道皎光,冷冷地道:“難怪,她會引我們來昌德客棧,這里除了離她家近之外,沒有任何優點。”她在出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將北妃城轉了個遍,一街一坊,一館一鋪,就那樣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看來柳姑娘于你們,也不夠坦誠呢”,她的語氣略帶幾分嘲弄,似乎是對在城外時柳佳瑩說她不夠坦誠的一種報復。
看著端木南冰冷地指責柳姑娘,馮鎮清試圖為其辯解:“胡說!這里明明地段好,價錢又便宜!”
可事實勝于雄辯,客棧旁邊裝納民用生活垃圾的大桶還在散發著臭味,身處屋內依舊隱約飄蕩;屋內蛛網遍布,幾個木盆擺在地上,對著屋頂的幾處濕潤的朽木,真可謂是未雨綢繆;唯一值得稱道的是,這里緊靠夜捕城司府,一旦發現危險人等,城司就會立刻出兵維和,保障附近的安全——可這對于即將成為“危險人物”的他們來說,可不算一件好事。
汪羽竹表情略囧地摸了摸自己的錢袋,搖了搖頭,默認了端木南的分析。
“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不早說?”晴兒又抬起她的小手,將矛頭指向了這個令她討厭的女人。
“因為我一開始就承認了,我不夠坦誠,我只說我需要說的。”
“你……”
兩個少女一左一右地站在汪羽竹的兩側,端木南很不喜歡別人如此這般沒有禮貌地用手指著她,但這一次她投鼠忌器,憂慮著再一次觸怒汪羽竹,故沒有沖動地動手阻止。不服輸的她只好擺開架勢以同樣的姿勢回敬一指。
針尖對麥芒,如果她們的指甲可以化為子彈發射出去,恐怕兩名少女的眉心早就已經同時開了花。
汪羽竹倏地站起身來,身后椅子的木腿摩擦著地面劇烈騰挪,發出很大的聲響。“夠了!現在形勢緊急,不是內訌的時候。”他的手分別鉗在了橫在面前的兩只纖臂上,硬生生地將劍拔弩張的氣焰壓了下去。
“端木南,柳家醫館在哪里。”
佳瑩一定是回了家,只要知道了方位,俺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身邊。馮鎮清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癡情了。他還記得,在藥王谷的那最后一個夜晚,兩個人都睡不著,竟不約而同地聚在已成狼藉的藥圃,述起了彼此的過去。
“罹弒親而不得報,是為不孝;殺禍源而嘗其命,又為醫者所不齒。鎮清,你說我該如何抉擇呢?”當時的馮鎮清沒有回應,但他的心中卻早已經有了答案。
尋仇也好,復仇也罷,俺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