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問你,你們一共才這點人?”晏旋聽不明白端木南的陳述式問句,還得由一身塵土的汪羽竹為他添油加醋地轉譯一番。
“足矣,我晏旋一個人便足矣。”晏旋信心滿滿,沒明白端木南詢問的意圖,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明白。老實說,汪羽竹也不明白。
“那就好。”端木南將星爍劍橫在胸前,右手背朝向敵人,催動爵力,顯現了她的符印。晏旋只是漫不經心地一瞥,卻險些被驚的摔下了馬。
他看到的是一把鼎中權杖,鑲嵌在一個充填五角的六芒星陣之中,這符印詭異地耀著白光,正如它的存在一般詭異。
“端木南,星宿月,五角后爵,宿主名號嬋娟,多指教。”
不只是晏旋和他身后的騎兵,就連汪羽竹也呆滯在了原地,他死死地盯著端木南的右手,露出復雜的神情。
“你你你……白色的?后爵?不可能……不可能啊。”嗜戰的晏旋也是不知所措,如果眼前少女真有五角后爵的實力,那殺掉他區區一個四角勇爵就如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他的優越感瞬間一掃而光。
更令他不解的是,白爵從來只有民爵,就連勇爵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夜在這里怎么就突然冒出來個白后爵呢,這件事必須要稟報城主,不,必須要上奏蔚王,晏旋掌握著如此重要的情報,心里不斷地打著鼓。
“看到此印者,都得死。”端木南將劍朝前一指,毫不猶豫地將一式“望舒御月”打出,兩道黃白色的劍氣陡然成勢,形成兩輪鋒利的波刃朝晏旋那邊簇擁的騎兵劃去。
波刃的高度恰好是這群騎士的腰腹之處,想翻身下馬躲避根本來不及。好在晏旋尚有幾分能耐,反應極快,雙手朝下一拍,借力將身子懸空躍起,波刃剛好從他身體與馬背的間隙穿過,使他幸運地躲過了這絲毫捕捉不到前奏的殺招。
不過那群武功尚淺的手下就沒有那么快的反應了,剎那之間,他們的上半身離開了馬背,只留下下半身的兩條腿緊夾在馬肚子上,場面慘不忍睹。
晏旋看著被劈成了兩截的親衛兵,悲憤交加,一瞬間竟置生死于度外,手上的勇爵符印藍光乍現,握持雙戟,怒吼著朝端木南殺了過來,想來他也是個有血性的軍人。
晏旋不退反進,讓端木南也對這位嗜戰的老將軍也產生了幾分敬佩,只是立場不同,讓彼此成了敵人。
星爍劍再次綻出皎潔的光輝,籠罩在通身劍體之上,這正是方才在昌德客棧解救汪羽竹所用的那一招——“月凝”,隨即她馭馬相沖,打算與晏旋正面交鋒。
白中透黃的光芒在璀璨夜景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將晏旋的雙戟吞噬其中,后者跌落馬下,手捂著胸前令人驚恐、血肉模糊的傷口,逐漸沒了氣息。
“王,您看今天的月亮,是更像金蟾,還是更像玉兔。”
不知為何,汪羽竹眼角掛著晶瑩,那是一種打破孤獨的結晶,他雙眼滴溜一轉,意味深長地稱贊道:“更像你。”
敵人已經死絕,在這條還算寬闊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汪羽竹不想再裝糊涂,端木南也不想。
“我,您可真會說笑呢。”端木南嘴上這么說,粉嫩的臉蛋上卻泛起了紅暈,只是在這黑夜之中難以令人察覺罷了。
“為什么……”汪羽竹想直切正題,將存在在他自身上面的謎團全部問清楚,可“為什么”三個字剛出,就被端木南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