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蔽日,籠罩在界霖的上空,早晨的細雨綿綿對于每天都風雨交加的務雨鎮來說,少了一些挑戰力。務雨鎮鎮定自若的樣子,似乎是激起了天公的好勝之心,于是令玉女投壺,閃雷助興,籌劃著一場瓢潑大雨。
村子里的人們早已培養出了杰出的觀天象能力,為了表達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紛紛對天公的心血來潮作出回應。
收農具的收農具,拴牲口的拴牲口,開水渠的開水渠,關窗戶的關窗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街道上、阡陌間、田野中,便半個人影也見不到了,恰好在這個時候,雨幕如期而至。
可在瑞云山中,卻是與山外截然不同的場景,或許這種場景,也只有被“啟霧”認可的人才能看到。
汪羽竹坐在空地上,仰望著遠方由于樹木稀疏顯露出來的一片天空,感嘆于這瑞云山的神奇之處。
瑞云山的上空只有霧,沒有云,更沒有烏云,所以這里并沒有下雨,已經不再受霧障目的汪羽竹甚至看到了那并不太熱情,吝嗇地朝空地投光的太陽。
遠方霹靂流光,悶雷轟轟入耳;山中卻別有洞天,不受紛擾。這瑞云山若不是福祉,那便是神境,就算是上古英靈“鯀”的仇恨,也不敢到此叨擾。
將目光從頭頂的微弱光輝收回之后,汪羽竹又將目光落在了青石上坐定的端木中城身上。這個神秘的男人,在這里一動不動地坐著,已經有半個時辰了。自己也通過這半個時辰盤膝靜坐,鞏固了自己剛剛突破到一角統爵后的爵力
既然對方不理他,汪羽竹也總不能拿著撬棍去撬開人家的嘴,說不定他試圖去撬之后,自己就先死翹翹了。
伙伴們還在各自的夢境之中,馮鎮清好像在悠哉地打著鼾,可他卻緊閉雙眼,鼻翼扇動,一副正在經歷著痛苦抉擇的樣子。
柳佳瑩倒是和平時睡著的樣子沒什么區別,只是她雙臂環抱,似乎在熱擁著什么重要的人,不舍得松開。汪羽竹猜測,可能是她重新相遇了醫者仁心的爺爺吧。
而對世間萬物只會陳述的端木南,既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動作,只是在眼角偷偷滑下了一滴眼淚,幾乎要和她眼角的淚痣融為一體,令人難以察覺。
當然,汪羽竹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王爵與后爵自古都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第二個醒過來的是柳佳瑩,第三個是馮鎮清,他們也都先后得到了“啟霧”的認可。
汪羽竹簡單和他們介紹了端木中城,交代了瑞云山的情況。
“端木大叔怎么坐那不動換了?”
馮鎮清口無遮攔,在他的認知中,端木中城是端木南她爹,自己和端木南挺熟,那自己就和端木中城很熟了,于是就毫不避諱地叫端木大叔了。
汪羽竹用手食指撓了撓鼻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是我的問題太多了,把端木師父問煩了。我也就問了十來個問題吧,他就坐在那里不搭理我了。”
“嗯!你也知道你問題多啊汪老弟,你這求知欲一上來,保準每回都把俺問得啞口無言的。”
馮鎮清眨了眨渾圓的眼睛,對汪羽竹的自知之明表示欣慰。
“你們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之后,有沒有覺得內力有所提升?”
汪羽竹想知道自己的伙伴們是不是也和自己有一樣的感覺。
“你看,你看,你看,又開始問上了吧!”
馮鎮清正好接著話茬,打趣著汪羽竹,轉頭看向柳佳瑩,試圖與后者產生共鳴。”
柳佳瑩則是微笑著在一旁輕輕地推了推這個不拘一格的少年,示意他不要再得理不饒人,然后認真地回答了汪羽竹的問題。
“確實,我能感覺到醒來之后,從藥王谷啟程到務雨鎮上山這段時間,所有險境后所成長和積存的力量都匯聚了起來,讓我自身的內力上了一個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