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簡單的施禮,就表明了趙熙曼的意思和立場。先給汪羽竹施禮,一是感謝他的聆聽,二是告訴圍觀的其他人,她現在的時間屬于這位汪公子,還請其他人勿擾;后給圍觀者施禮,一是感謝對她的欣賞,二是表明自己曲已奏完,請各自歸座。
汪羽竹卻并沒有看出這么多,他想著這位趙姑娘果然名不虛傳,自己能夠來找到她求學,還真是幸運,只不過,她的樣子這么像端木南,他心中的情愫總是會不自覺地釋放到她的身上。
畢竟,端木南羞澀內斂,不曾笑得那樣燦爛,也不曾為他撫琴,更不曾與他坦然談論這風花雪月之事,他們兩個之間,始終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她并沒有因為是他的后爵而以身相許,他也并沒有因為他的傾心暗慕而提出進一步的要求,兩個人微妙的關系僵持了許久。
今日與趙熙曼一見,竟讓他心境蒼莽,千軍萬馬在蒼莽之上不知道奔騰了幾個來回,端木南的樣子,趙熙曼的心,沖撞著他一直懸在心中的情愫,少年初成的汪羽竹,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趙姑娘,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想向你問個究竟。”聽了趙熙曼的琴聲,汪羽竹好不容易又從心緒間掙脫出來,回到了現實。
趙熙曼看出自己剛剛的演奏有了效果,汪羽竹看著自己的那泓泉水又開始升溫,心中竊喜:“公子盡管問,小女子知無不言。”
“為什么,你只是自稱天下第二才女呢,在下看來,姑娘的才氣,就算自稱天下第一也不會有人反對的。”不論是蔚都城的巢雅,還是云背村的郭蕊,論才氣,都比不上她,論相貌,趙熙曼一樣不輸,她應該是汪羽竹有史以來見到的最有才氣的女子了,汪羽竹真的想不到,還能哪家閨秀,能勝過她。
聽了這個問題,趙熙曼的眼中多出了幾分沮喪:“不,論天下第一,小女子不敢自居。”
“為何?”汪羽竹更加好奇。
“小女子本是北妃城人,聽父母說小時候家里遭到武藝高強之人的劫掠,父親也不敵,還被威脅讓他們離開北妃城,所以后來我就跟著父母到了碧國的霜雪城,在那里長大。”趙熙曼咽了咽口水。
“碧國才是真正的文藝之邦,小女不才,有些天分,通常勝人一籌,可是卻永遠也勝不過一人。只不過后來,碧國的軍民分化也開始加劇,無爵的人遭受不公平對待,就這樣我隨著父母投奔東卦城,結果又在云背村遭劫,爹娘為了保護我……”
“沒想到你也是苦命之人。”汪羽竹為她真心覺得惋惜。
“沒關系,都過去了,我也已經豁然,對了,那天下第一……”
汪羽竹點點頭。
“名雪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