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常我龍在餐桌上不是這么說的。”端木南相信汪羽竹,他說只做了這些,她就會無條件相信,只不過,她很在意,汪羽竹和常我龍在餐桌上隱瞞她,而且在這之后,也直到現在她才得到汪羽竹的解釋。
“我……我以后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所以我才回避免一錯再錯,選擇現在告訴你一切。而且……太孚城主如果知道了常我龍公子去了那里,一定會罰他到東城墻守城門的,所以我才會和他在餐桌上一唱一和。”汪羽竹說話很少像這樣語無倫次,支支吾吾,只有在端木南面前,是個例外。
“我知道了。”端木南點點頭,語氣依然平靜,和她的姐姐趙熙曼相比,她確實顯得更加沉穩,卻也有點木訥,其實汪羽竹更加希望她能夠直白地表達出自己的心意,哪怕生氣了,想打他罵他他都能接受,可他就害怕端木南這種波瀾不驚的狀態,無論什么事,都用自己那一雙瘦弱的小肩膀獨自承受。
還好汪羽竹留了一手,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她。這是一個心理學的詭計,先將壞消息或者令人心情不好的消息說出來,之后再用好消息或者令人振奮的消息力挽狂瀾,用這種方式來傳達消息,往往有奇效。
而汪羽竹手底下壓的一張好牌,就是端木南孿生姐姐的訊息。
“我找到你姐姐了。”汪羽竹直接將這個令人值得振奮的消息說了出來,仿佛是猝不及防地將自己手下的底牌一翻,大吼一聲“皇家同花順”一般。
端木南意料之中地一愣,沒有說話,表情卻再不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是汪羽竹將自己那碗滾燙的濃湯喂給了端木南,現在輪到她的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來了。
“負責教我的趙熙曼,就是你的姐姐,相貌與你完全相同,那顆美人痣也與你在那天餐桌上描述的位置完全一致,你的在左邊,她的在右邊。”汪羽竹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端木南左眼角下那顆點綴精美的淚痣,古有畫龍點睛之說,此時汪羽竹倒是覺得,如果畫美人,不點上這一痣,也會少了許多神韻。
“她幼時在北妃城郊長大,后來去了碧國的霜雪城,最后來到了這里,她沒有剛出生時候的記憶,可能還不知道你這個妹妹的存在,要不要隨我一起去,和她相認?”
“姐姐……”端木南沉吟著,露出少有的為難之色,她的緊張,不受控制地表露了出來,“我想,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正常的生活。”
“怎么會?她是你的親生姐姐啊,如果你們能夠相認,那會是多么幸福的時刻,你可以聽聽你故鄉的事情,還有關于你親生父母的故事。如果師父知道了你在這東卦之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親人,他也會由衷地為你感到高興的!”汪羽竹勸說著端木南,他知道后者忌憚著些什么,他更知道端木南想見姐姐的心情。她從小都是一個人長大,端木中城每天陪伴著她的時間也并不多,她渴望著見到自己的親生姐姐,她渴望親人。
端木南流淚了,悄無聲息,沒有啜泣。她靜靜地將頭埋在了汪羽竹的胸口,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眼淚。
汪羽竹輕輕抱住靠過來的少女,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時候少女需要一個肩膀,而他恰好有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