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羽的身法很靈活,像是一只多變矯健的雪狐,招式凌厲而不失嫵媚,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天下最柔美的女子在為王座上的皇帝表演舞劍,但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取到那皇帝老兒的一條性命。
王小北可不想成為那名被取了性命的死皇帝,此時臺下的人欣賞歸欣賞,卻也看出了雪嫣姑娘的身手不凡,幾名之前幾輪落敗的參賽者已經開始感嘆:如果他們現在在臺上,恐怕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上官千羽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王小北沒有使用爵力,她便不用,只是單純用內力與王小北打得有來有回,可是她畢竟召喚出了自己的鼎武,有著星宿之力的加成,功力上絲毫占不到優勢的王小北只能靠技巧招架,所以他開始在普通招式中混入段氏劍法,盡量不讓上官千羽看穿,一時之間王小北竟然也沒有落得下風。
“段氏劍法?”又是一合,上官千羽已經徹底可以確認,眼前的這個男子,自稱王小北的青年男子,使用的正是傳自東方的劍法——段氏劍法,“你根本不是來自星末村,王公子,你還是騙了我。”
王小北朝前一擋,彈開了上官千羽就著語勢劈下來的一劍,他解釋道:“難道段氏劍法就只有東卦城的人才能用嗎?”
“你還想騙我,汪羽竹。”上官千羽有些生氣了,被自己的心上人欺騙著實不是讓心里有好滋味的事,她修長的睫毛之上,是兩條淡淡的蛾眉,現在它們有著想要擰結在一起的趨勢。
“我不……”是。王小北想要說“我不是”,可是最后一個字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響,他疑惑地看向上官千羽,卻發現后者的眼睛,分不清是眼仁還是瞳孔,一襲白衣的上官千羽,在出劍時像是一只靈動的白狐貍,那現在她紅著雙眼的樣子,就像是一只狡黠的白兔子,王小北無法將目光移開,并逐漸地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或者說陷入了一種意識風暴……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王小北現在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所說的話,可是他的意識還在,他還能在腦袋里會想“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此時的他像是只有一個腦袋,或者說只有一個腦子,不光是沒有了身體,連五官都沒有。
可他能聽到意識到自己被問到的問題:“你是汪羽竹嗎?”
王小北當然想說“不是”,可現在的他根本無法對外界產生任何影響,接著他又意識到有人說“這次比武招親圓滿結束,恭喜王公子……”,然后接下來是來自觀眾席的一片謾罵聲。
上官千羽真的有這么強力的能力嗎?這算是魅惑,還是催眠?我為什么會毫無征兆地就著了她的道,中了她的著?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和她之間呢內力不會有那么大的差距,能讓我在瞬間中招的方法……茶!王小北想到了那盞絨雪茶,他明白了為什么今天的茶比上次的嘗起來更濃郁,他也明白了為什么上官千羽會讓他將茶全部喝完,原來在比試開始之前,就已經為他不好了局。
不好!深層的意識也要開始模糊了,不能就這樣失敗,我得想辦法將我的處境傳出霜雪城……卦周八子,對,卦周八子,他們沒有我的召喚是不會主動現形的,我現在的還可以召喚出來嗎?他們叫什么名字來著,不好,快要記不清了,不能,就這樣……
“三哥!”
從站在擂臺上傻笑的汪羽竹嘴里突然蹦出了這兩個字,不僅是已經挽在他手臂上的上官千羽還是主持人,加上臺下用天底下最狠惡目光盯著他的霜雪城群眾,都被他突然吼出的這兩個字嚇了一跳。
“王公子?”上官千羽剛才已經問出了王小北就是汪羽竹的事實,是他親口承認的,但是上官千羽并不準備告訴其他人,她準備將錯就錯,汪羽竹不再是汪羽竹,王小北將永遠是王小北,她將會帶著對汪羽竹的愛意永遠和身邊的王小北走下去,因為這兩個人只是兩個名字,實際上,確實一個人,現在,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沒錯上官千羽的能力之一就是魅惑,她可以通過催動自身的星宿之力讓對手迷了心竅,并按照她的意愿行動,剛才在擂臺上比試的時候,她就是對王小北使用了這一招。當然,這一招能夠使用成功,是需要條件的。第一種情況,就是上官千羽的內力遠高于對手,便直接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控制敵人的心智,只不過這個條件在她與王小北之間并不符合;第二種情況,玄機就在于她的自制絨雪茶,這種茶味淡無毒,可以單純當作茶來飲用,也可以成為她專屬的**劑,如果沒有在比試之前王小北自愿喝下的那一大盞絨雪茶,上官千羽突然用出“魅惑”這一招,也頂多只能讓王小北在比試之中遲疑幾秒而已。
在從前,上官千羽從來沒有過喜歡的人,所以在仰慕上汪羽竹之后,便沉淪于此不能自拔。現在這種狀態,雖然汪羽竹并不是自愿的,但是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力量誘導他表現為自愿的,在她看來,這也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在一起”了,只不過比較麻煩的一點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汪羽竹服用一劑絨雪茶,這本身并不是什么麻煩事,可在上官千羽看來,每一次讓汪羽竹服用絨雪茶,無疑就是在提醒她自己他們之間的情感是用藥物來維系的,一旦汪羽竹的本格清醒過來,就很有可能,會離她而去。
走下了擂臺,上官千羽就準備帶著此時她的準夫君回霜雪城內城了,她要帶著他,多做一些能留下回憶的事情。
由于人特別多,沒有人注意到,就在剛剛汪羽竹隨上官千羽走下擂臺時,離觀眾席很近的地方突然多出來了一個精壯漢子,他膚色也很白,不像是上官千羽那種細膩的雪白,而是透出血管的那種白里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