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給我一口水嗎?”牢獄里面每天為常恒提供的水和食物都是有限的,原因在于他是牢犯,沒有必要給他特別好的待遇,他只需要活著,并不需要有力氣,今天常恒說的話有些多了,所以有些渴了。
“拿水來。”上官百儀雖然是手腕剛硬的鐵娘子,但也不是蠻不講理固執己見的人。
幾個獄卒從架在火上面的沸鍋里盛出一舀水,又從刑桌上的瓶子里倒出幾塊冰放了進去,算是中和了一下溫度,然后走到常恒身前,為手腳還被銬住的他喂下。
常恒喝下了溫水,覺得喉嚨清潤了很多,請了請嗓子,便繼續了他的分析和講述。
“所以,上官小姐,你現在面臨的最大仇人,也是最大敵人,應該是巣天逸才對,而并非汪羽竹、汪紫晴兄妹。”
“我現在解決掉汪羽竹,并不妨礙我再去找巣天逸復仇。”上官百儀道,她覺得不趁現在這個機會除掉汪羽竹,放虎歸山,恐怕以后再想找他尋仇,就會像現在上官百儀想去找巣天逸尋仇那么難。
“恰恰相反!”常恒否定了上官百儀,“上官小姐,你試想,如果你殺了汪羽竹,貴國將會與赤國和卦國形成何種態勢,我家王爵汪紫晴是他的親妹妹,必會舉一國之力來碧國征伐,卦國失了城主,也會與你為敵,而這一切,正是蔚國巣天逸最希望看到的,我們三國仇視,就是他獵王大戰始作俑者巣天逸坐收漁翁之利時!”
“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找汪羽竹尋仇,是錯的?或者說,你是在威脅我?”上官百儀都語氣之中透著不善,質問著常恒。
“在下不敢,我只是在以一名階下囚的身份,向貴國提出建議。相信在現在蔚國一家獨大的局勢下,你也不想與我們赤國交惡吧?”常恒抬起他的眼睛看著上官百儀,露出一瞬狡黠的神色。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早點表明身份,與我說這些呢?”上官百儀對于這一點依舊抱有疑惑。
“如果我早早地就招了,恐怕汪羽竹公子,也早就落得牢獄之災了,畢竟,我被我的王爵下了王威——誓死保衛汪羽竹的安全。”常恒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露出一分苦澀,雖說他欽羨汪羽竹的君子風度,但果然也只有王威的力量才能讓常恒做到這種程度。
“汪紫晴……不,你的王爵,為了汪羽竹,為了她的兄長,連你這個臣子的安危都不顧了嗎?”上官千羽有些驚訝,盡管她自己就是個狠心腸的女人,但她隱隱感覺到,汪紫晴也不是善茬,似乎比她更加多出了一份狠戾。
常恒苦笑,道:“從我們見到她的第一眼時候起,她就是那樣一個冷血無情,神經兮兮的少女啊……”
看著常恒的樣子,上官百儀竟心生憐憫,雖然她的王爵金科律無為而治,隱居北極峰閉洞不出,可他至少沒有讓自己的親衛手下去以身赴險,以一換一,聽常恒的描述,如果她傷害了汪羽竹,汪紫晴發動赤國全部力量,窮兵黷武,與她碧國同歸于盡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