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的世道，家家戶戶見面打招呼不再是“吃了沒啊”這種口頭語，而是孩子在哪里上學，上的什么大學，這次考了多少分。
大家都是極力供孩子上學，只要孩子有出息愿意上學，真是砸鍋賣鐵的供。
讀書改變命運這話令老一輩沒讀過書的人奉為經典。
也因此，她們乍然聽說言蕪的學費被親爹給賭博輸光，而且方桂蘭竟然還不讓孩子上學了。
頓時看方桂蘭的目光不善了起來。
言蕪卻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她繼續問臉色慘白的方桂蘭：“你和我一起去學校求老師吧？我們老師或者校長看到你這被家暴后的臉說不定就會心軟同意的。”
方桂蘭本來已經很是蒼白的臉瞬間更加蒼白。
她這個人好面子，被言守德家暴后，如果傷在臉上，就會好幾天都不出門，等臉好了再出門。
被打斷腿或是打斷肋骨，也只跟別人說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女兒這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戳心又戳肺。
渾身都在顫抖著，腦海里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言蕪就甩開她的手：“算了，你腿都被我爸打成那樣了，走路也不快，還是我自己去。”
她再次轉身就走。
方桂蘭望著言蕪的背影，好幾次想要跟上去，卻沒一點勇氣。
她怕別人的戳戳點點，她怕別人的說三道四。
她站在原地，明明這天熱的很，可她卻從頭冷到腳。
周圍那些鄰居圍過來，不解的問她：“你怎么能不讓孩子念書啊，這么小她不念書能做什么？現在沒點文化工廠都不要，孩子不念書一輩子可就毀了。”
這些人明明剛剛還都幫她聲討女兒啊，怎么一轉眼就改了話風。
方桂蘭急的眼淚直流：“她學習不好啊，她要學習好，我肯定也會砸鍋賣鐵的供她讀書，她學習不好……”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胖胖的鄰居就說：“那孩子學習不好，只要她努力了就行啊，她自己想上學，又可以上，為什么不讓上，不是所有孩子都學習好，你說說你，竟然還是她自己擺攤攢錢交學費，這學費還被你們家里給吞了，我要是你閨女我也會生氣，不是我說，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你們怎么能這么不注重孩子的學習……”
言蕪出了巷子，摸出口袋里的硬幣坐上公交車，她沒去學校。
也不打算去學校。
正如方桂蘭所說，她的學習并不好。
唯一喜歡的就是畫畫，可是畫畫是門特別燒錢的愛好，家里肯定不會給她燒錢。
也沒錢給她燒。
當務之急，她想找個能賺錢的工作，先攢點錢。
她出門的時候把身份證也拿著了。
得虧已經是個成年人。
進了江州城里后，言蕪找了一份酒店里管吃管住的服務員工作。
她出來連洗漱用品都沒有，衣服什么更是一件都沒拿。
雖然酒店里管吃管住也有酒店淘汰下來的床上用品可以用，可內衣卻沒有可替換的必須得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