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季淮垂眸凝著懷中乖巴巴地靠著的夏蕎,伸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先放手,我給你上點藥。”
他的嗓音放得很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夏蕎的手還是緊緊地環住了季淮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中,依舊保持著沉默。
陽臺的門沒有關緊,留出了一道細小的縫隙,有呼嘯的寒風灌進來,吹得陽臺的門吱吱作響。
季淮將夏蕎抱得更緊,低下頭微微地靠著她的肩頭,低聲地問,“我把你嚇著了?”
他失控了,差點沒有了理智,肯定把小姑娘給嚇壞了。
夏蕎快速地搖頭,“沒有。”
“是那混蛋把你嚇著了?”季淮繼續問。
夏蕎猶豫了一會兒,有點后怕地點了點頭,軟巴巴地說,“他像是發了瘋一樣,我的力氣不如他……”
季淮的心又被剜了一塊,抽著抽著痛,眸底是一片暗色,透著獵獵的寒光,“我不該放了他。”
“季淮……”夏蕎緊張兮兮地扯了一下季淮的衣角,“不要,是我太弱,我是弱雞……”所以才打不過,跑不掉的。
季淮心疼到眼角都微濕了,手指穿梭在夏蕎的發間,嗓音透著藏不住的沉,要喘不過去來,“他學過跆拳道,常年健身,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是他的對手,不是你太弱,是他太特么人渣。”
對女人動手的男人,都是渣。
“本來好好的,我不知道哪一句話刺激到他了。”夏蕎耷拉著腦袋,小手絞在了一起,“我也沒有招惹他,他給我送花,跟我表白,我沒答應,起了兩句爭執,他就像是著了魔……”
季淮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忍住了把MG那王八蛋碎撕萬段的沖動。
“他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夏蕎小心翼翼地問。
季淮溫柔地一聲,“嗯。”
夏蕎又好奇地問,“你知道。”
“嗯。”
季淮垂頭,目光落在了夏蕎的衣領上。
室內有暖氣,她的身上是薄薄的單衣,領口很大,有點歪,已經落到了肩頭,隱隱能看到一塊刺眼的烏青。
那是墻上撞的。
這樣的烏青,得痛個幾天。
他的小姑娘一直都嬌著養,細皮嫩肉的,一旦磕磕碰碰了,痕跡就特別明顯。
季淮輕輕地握著夏蕎還紅著的手腕。
白皙的手腕上被抓出了紅紅的手指印,還沒有消退。
“疼不疼?”季淮又一次問。
夏蕎將衣領提起,衣袖放下,擋住了有傷痕的地方,倔強地搖頭,“沒事的。”
季淮起身去拿緊急醫藥箱。
“季淮。”夏蕎軟軟地叫了一聲。
“我在。”季淮溫聲回答。
“這點痛,不算什么的。”夏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我跟你講哦,有一個暑假,我去幫隔壁家大叔干農活,他那個拖拉機特別特別高,我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吃了一嘴巴的泥,身子骨痛,悄悄用了三天的鐵打酒。”
季淮找著藥的動作微頓,眼底的光沒了。
夏蕎低著頭,目光落在了毛茸茸地地毯上,有點心虛地說,“我還是幸運的,和我一起掉下的翠花摔掉了一顆門牙,哭了差不多一個月,都不敢出門見人。”
“這個跟那個比起來,不算什么。”夏蕎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弱下去了,“比賽更加重要。”
季淮拿了消腫的藥水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小學妹,你比一切都重要。”
夏蕎低著頭,眼角濕了,“季淮,好好打比賽,不然……我會有負罪感的,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
他的電競之路,道阻且長。
在這緊要的關頭,不能出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