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圖鑒第一個空格上,熊怪的圖象更加清晰了。
舞馬甚至能看得到圖鑒里熊怪的眼睛,那是一雙有些瘋狂又帶著濃郁哀傷的眼睛。
而密室之中,田德平忽然喃喃說道:
“哦,我差點忘了什么。”
他說著,從骨灰盒里取出一個小瓶子,擰開瓶蓋,里面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對你而言,這是今天晚上獻祭的最后準備——
也就是說,你的魂魄可以離開**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柔和,讓人很有聽從的**。
舞馬穩住心神,堅決不聽。
田德平強迫他張開嘴,小心翼翼把瓶口對準他的喉嚨。
舞馬看見瓶口有一滴腥紅的血液隱隱晃動著。
他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如果這滴血掉下來,那就要萬劫不復了。
“不要!”
舞馬腦筋急轉。
如果把腦袋變成馬達,這會兒轉速肯定超過了四千轉。
在一眨眼的時間里,舞馬想過無數種辦法去阻止田德平。包括搞一個原子彈。
可他真正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把意識沉入圖鑒之中,將灰霧瘋狂地注入熊怪的眼睛里。
畫卷上,熊怪的眼睛忽然變得模糊了。
田德平也眨了眨眼睛。
他覺得自己的視線一片混沌,甚至有點看不清舞馬的嘴究竟在哪里。
他微微抬起小瓶,血滴退了回去。
他用抓瓶子的手背揉眼睛。
舞馬稍稍松了口氣。
但是不敢停下來,灰霧不停地往熊怪的眼睛里注入。
經歷了一剎那的模糊之后,畫卷上熊怪的眼睛重新清楚起來。
任憑舞馬如何馭著灰蛇竄來竄去也無濟于事。
田德平的視線也再次清晰起來。
他看見石臺上的祭品依舊大張著嘴,便將小瓶拿起來,打算再次往下滴去。
“這回完蛋了。”舞馬想到,“老子還什么都沒干呢。”
田德平卻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他捂著胸口,臉色有些發白,猶豫了一瞬。
在舞馬眼中這一瞬卻極其漫長,又充斥著死靜。
他甚至能聽見田德平緩慢而又至郁的呼吸聲。
田德平緩緩抬起小瓶,喃喃自語道:
“我太著急了么。
最后的準備,應該留在最后的時刻,她的血液才會更新鮮罷。
祭品也需要足夠新鮮的,是不是?”
他喃著,收起了小瓶。
他看了舞馬一眼,又深深瞧向了另一邊的祭臺。
過了許久,頭也不回地了離開了密室。
……
田德平離開之后,舞馬稍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