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扔!”
說著,手中短刀已在婦人脖子上留下一道劃痕,鮮血隨即涌出。
那婦人反倒舒開了眉頭,一聲不吭望著宇文劍雪。
宇文劍雪只好將寶劍丟在地上。對付一個小小的突厥嘍啰,她原本舍不得浪費一招覺術,免得覺術陷入歇時,真到了用處反而無可馭使。但為了保全這婦人的性命,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便在口中暗念覺訣,片片雪花已在突厥人身后飄蕩起來。
便在此時,那婦女忽然伸手,抓住了短刀。
突厥人驚了一跳,正要抽刀,卻聽婦人說了一句:“突厥狗,我ri你們先人。”
說著,脖子往前一湊,刀刃劃破喉嚨,鮮血噴灑而出,人也癱軟了。
突厥人大吃一驚,忙把她一腳踢開,正要從旁處再抓一個漢人俘虜。
宇文劍雪只覺心頭一痛,覺術也不必使了,飛起一腳,將地上的寶劍踹了出去。
那劍鋒閃電般往前一竄,當正扎在突厥人喉頭上,連人帶劍一塊兒向后飛去,似掛飾一般釘在了營帳壁布上。突厥人腦袋一垂,鮮血從脖子上直流而下,染了一身。
腦袋垂下的一瞬,突厥人頭頂上的星星忽地一亮,晃晃而動,朝著宇文劍雪飛過來,懸在了她的頭頂。
她抬頭看著星星,心中暗道:“它便是神旨星吧。”
雖是有所斬獲,可那婦人舍身撞刃的畫面太過震撼,叫她心里頭不知是什么滋味。都怪自己太過著急,若是等到師父和舞馬一起動手,她也不必死的。
宇文劍雪不自覺走到婦人尸身面前,俯身為她合上了眼睛,這才發現婦人下半身衣服早就撕扯爛了,里面流的全是血。這便怪不得了。
此時正值緊要關頭,她顧不得再作胡思亂想。
收緊心神,環顧四周,只見這小小營帳內到處鋪著臟亂草席,數十個漢人俘虜血肉模糊躺在地上,手腳皆帶著鐐銬。
眾俘虜方才被二人打斗驚到,紛紛縮在一角,這會兒見她殺了那突厥惡賊,又畏縮縮圍了過來。
一個老漢顫顫說道:“姑娘,你是來救我們的么?”
“正是,咱們被抓的鄉親都在這里嗎?”
那老漢聽了大喜,領著一眾俘虜,連連叩頭不止。又說道:“全都在這兒啦。昨天還有兩個營帳,今日被蠻子打死了一大半,營帳就合并了。”
宇文劍雪聽著眼淚將落,又想起方才那抹劍自殺的婦人,心里直發狠,想今晚不將這些突厥狗燒成碳灰,怎么能消得心中這口惡氣。
安撫了眾人,她又簡要叮囑一番便往出去走。
一到門口,舞馬領著眾人,披著袈裟已經行了過來。
劉文靜把門口兩具尸體丟進營帳內,怪道:“就說你毛毛躁躁的,這些處理不干凈,叫人發現豈不壞事。”
又見宇文劍雪眼眶紅紅的,便問道:“又怎么了。”
“突厥人使陰的,害死一條人命。”她便將方才發生的事簡單幾句敘了。
“叫你別著急的,”劉文靜腦袋往營帳中一探腦袋,只見一眾傷痕累累的俘虜眼睜睜看著自己,連忙縮回脖子,“不會害得咱們做不成神旨罷?”
“師傅!”
“唉……為師知道你盡力了,打仗了,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你多瞧幾次,也就習慣了。”
……
舞馬叫一眾兵士等在營帳外,自己當先一步,走入俘虜營帳,且不提滿屋的俘虜如何瞧他。
卻看見頭頂虛影上忽然射出一道光幕,眼前又是一行小字:【六十三】【全部】。
舞馬打量一圈帳篷里的俘虜,很快點清了數字,果然是六十三人。心中暗道:“這便是應了我先前的推測,一個都不能少。這倒正好,我也不想將哪一個丟下去。
便是在這些突厥人眼皮子底下,將被俘的百姓全部救出去,那才叫做本事,也好讓這些突厥人知道厲害。”
正尋思著,忽聽門口有兵士道:
“舞郎君,快看外面!”
舞馬走出去,抬頭往天上瞧,又是一大片云團已經飄到月亮不遠處,這次若是再被遮掩了,又不知還要等多久。
“俘虜既已尋到,那便不必耽擱時間,”舞馬看著夜空,心中暗道:“月亮等不住,李世民想必也等不住了。”
正要命十個領隊帶著備好的火料各自領兵散去,遠遠瞧見一隊巡邏兵往這頭行了過來。
青霞忙自告奮勇要引開突厥兵,又被舞馬拉了回來,“你給我待著罷。”
舞馬卻叫宇文劍雪獨個過去誘敵。
宇文劍雪竄出營帳之外,隨即化作飛行的掠影,循著四周營帳間的暗處,幾下湊到巡邏兵隊近處,故意露了一瞬影子,叫那巡查兵頭子手指著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