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和身子便順著那道深深的褶皺一分為二,各自倒在地上了。
身子倒地之后,很快化作一道陰氣消失不見了。
腦袋打了幾個滾,停了下來。
看她脖子上,分明還有清晰的老虎齒印,便是之前那斑斕虎留下的。
而她手里那件新衣裳,變成了一張方方正正的人皮,落在腦袋旁邊。
院外,隔壁有勝家嘈雜起來。
有人吹響喜悅的嗩吶。
……
幻境至此,終于了結。
任是兩個妖怪見多識廣,也看得目瞪口呆。
特處士道:“此間巧合報應,可真是錯綜離奇。老兄你還要去那劉家莊嗎。”
寅將軍望著劉家莊的方向,默了半晌,才道:
“那劉伯欽殺了我嫡子,我嫡子后輩又把他家后輩吃掉,作成倀鬼。
那倀鬼得了陰身復還,兒子又成倀鬼,里面還有我造夢引那黑虎吃人之事,劉伯欽嫡系后人也參和進來了。
諸般事情,彼此牽連,一環扣著一環,件件都可稱奇。便可見,這劉家莊是個邪門所在,沾之因果甚重,咱們還有大事要做,暫時消停吧。”
特處士道:“事情咱兩個都瞧清楚了,只是……那個劉有勝算是一力把事情扛下來了?”
“那人的腦子分明是有病。要換做是我,先把那劉莽除了才算安穩,”寅將軍道:“不過,這事兒真挺有意思的。等咱們騰出手來,我也教教那劉莽去,看看這小子什么造化。”
兩妖怪說罷,便乘風而起,到了那兩界山石碑處。
寅將軍停在碑前,看著碑上那首詩。
特處士道:“老兄在看什么。”
寅將軍指著詩中第五行,說道:“這詩上說,知之須會無心訣,不染不滯為凈業。便是要我別沾這劉家莊的事嘛。”
特處士道:“老兄差矣,這詩里的意思分明是,叫咱們這世上諸事都別沾染,才能落得個清凈。”
“這怎么可能。”
“所以嘛,想要做到只能出家當和尚了。”
兩人說說笑笑,便越過石碑,鉆入了光幕大洞中。
待二妖離去,自那詩中第四行【一粒沙含大千界,一個身心萬法同】這一句中,掃出一道白光,將兩界山上諸般霧氣幻蜃通通收了回來,一切幻境歸于虛無。
……
又過不久,來了一個身穿道袍之人,看著光幕大洞,驚道:“這不是胡搞么。”
當下,在大洞口布陣,將光幕一點一點補了起來。
……
距離劉家莊不遠的山林里面,舞馬似是感應到了什么,回頭往兩界山的方向張望去。
燕芝問道:“有勝哥,你在看什么啊。”
“沒什么,”
舞馬轉過頭來,抬頭望向夜空明月,“燕芝,你聽過一首歌謠么。”
“啥啊。”
“歌謠的名字叫:阿耶是太陽,阿娘是月亮。”
燕芝搖了搖頭,“你能唱給我聽嗎。”
舞馬哼了起來,“我的心中天天有太陽,那是阿耶的疼愛暖洋洋。我的夢里夜夜有月亮,那是阿娘的呵護亮堂堂……”
舞馬唱著唱著,忽而又想起了小時候,家里停電,母親為自己點亮蠟燭的時刻,一切黑暗都會被蠟燭驅走。
“有勝哥,你眼睛咋紅了。”
“月亮太刺眼了。”
舞馬說著,披著亮堂堂的月光,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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