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又想到,自己是個覺醒徒就好了。如果她是覺醒徒,她就將擁有更加強大力量,能夠給他更有力的支撐,再也不會拖累他像紅日般升起的步伐。
她的渴望無比強烈。伴隨著這樣的渴望,她的腦袋隱隱有些發漲,握在手里的馬鞭漸漸發燙,馬蹄好像要漸漸飛起來一般。
晉陽北城外的荒原上,黎明將至,蘇農玲花馭馬飛馳。
她依舊悔恨交加,但伴隨著馬兒歡快的腳步,內心深處不知緣何多出了那么一絲甘甜,讓她有勇氣在犯下如此大錯之后,繼續堅定地往前奔跑著。
……
晉陽城北,門洞之中。
舞馬把神識沉入圖鑒之中,在圖鑒第二行格子里,又出現了兩幅圖畫。
第一幅畫的是一只老鷹。
第二幅畫,就更神奇了。
仿佛有一只無形之筆在圖鑒上飛快地描繪。
不久,畫出一匹俊馬,在一片以城池為背景的荒原上飛馳著……
身旁,宇文劍雪打了個哈欠,“我們趕緊走吧,早點回去睡覺。”
“睡覺?”舞馬連連搖頭,“不,我要通宵了。”
……
嬰山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結社率站在山頂,茫然向東邊瞧看。眼前飄過虛影的提示,大概是又扣除了神旨星什么的。
執失鐵木走到他身旁,“特勤就這么把人放了啊,我還沒打過癮呢……”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
“嘿,”執失鐵木撩起袍子,露出肚子上一道長長的,像蜈蚣一樣的傷疤,“這是我年輕時候跟旁部落的漢子搶女人時候留下的,他娘的,那次我差點死掉。”
結社率鐵青的臉色漸漸好轉,嘴角往上翹了翹,“后來呢。”
“這還用問,”執失鐵木緩緩撫著傷疤,就像撫著騰格里給予的最榮光的賞賜,“女人歸我了,漢子被我打得屁滾尿流,以后再也沒見過。”
“吹牛吧,你就……”
“我敢向騰格里起誓,這都是真的啊。”
結社率忽然覺得這個男人不再令他感到尷尬和厭惡。雖然他的本領很高,但他也有魯莽和沖動的過去,也會死要面子。而且,他和自己一樣,經歷了昨晚的失敗,卻還能談笑風生。
兩個人說著笑著,天色漸漸發亮。
不一會兒,太陽就從東方升起來了,萬道金光遍灑,四周的景色豁然開朗。
此時恰好初升的這一輪太陽意味著什么呢。
結社率暗自想到:那是經歷了漫長又黑暗的一夜,才孕育出來的燦爛的太陽。
只有從黑暗和挫折的困境中飛快地爬起來,領悟到人生真諦的天之驕子,才有資格乘著新日,從東方地平線上,耀眼奪目地升起來罷。
結社率忽然覺得自己又充滿了斗志。他對執失鐵木說道:“你剛才是不是說,還沒大過癮呢?”
“是啊。”
“很快,咱們又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或許,也不必是一場硬仗。但總歸,一定可以讓你過癮的。
結社率心里這般想著,便朝著舞馬等人離開的方向瞧去,又瞧向遠遠的晉陽城。
“咱們走罷。”
他說著,招呼一眾兵將,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行去了。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