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一晃,舞馬閃入帳篷。
帳篷之內點著油燈,光線還算不錯。
一陣香風自身后襲來,他扭頭一瞧,青霞把手指比在唇間,示意他暫且悄聲。
接著,青霞自手中變出一顆白色珠子,往里面稍注神識,一道清芒散開,化作透明的罩子,將整個帳篷從內攏住。
舞馬瞧了瞧罩子,又瞧向青霞手中的白珠。
“這珠子名叫隔音珠,自從騰格里塔中兌換而來,可以馭出隔音罩,從里面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從外面卻聽不到里面的聲音,專防備隔墻有耳的,”
青霞用中指和拇指把白珠捏在中間,故意在舞馬眼前晃了晃,“我只有這一顆,你就別惦記了。”說著,將隔音珠握在手中捏起來,再攤開手時已不見珠子蹤影。
她此刻已脫去了索爾丘克時穿著的華麗胡服,只披一身漢服輕衫。
透過單薄的布料,可以看清她胳膊上,肩膀上,還有小半截胸脯上雪白的肌膚,恍如光滑的白玉。
形樣可愛的腳丫依舊光著,這會兒踩在厚實的羊毛地攤上,應當不會覺得冰涼。
腰間纏了一條簡素的絲帶,顯出腰肢極為纖細。好像她很會發育的樣子,該長的地方都長了,單單腰肢沒怎么吸收營養,堅定地窈窕著。
青霞的美貌自不必多說。在舞馬的審美觀比照中,她和宇文劍雪不相上下,但多了一些狡猾和嫵媚。
青霞的心情看起來很愉快,她拉著舞馬的手,走到帳篷正中央的一方矮桌前,自己盤腿坐在左邊,要舞馬坐在她的對面。桌上放著一個酒壺,兩個酒杯,一盤奶酪,一盤干肉,還有一盤不知名的涼菜。也不曉得在這以放牧為生的草原上,這道青菜從哪里淘來的。菜盤上還搭著兩幅筷子。
舞馬抬起頭,打量這座帳篷的內飾,布置的簡單又干凈,一側放著個衣柜,衣柜旁邊有面鏡子,鏡子旁邊立著一扇屏風,雕花和樣式都帶著非常明顯的漢風。
青霞笑著朝方桌上面的酒菜比劃了一下,“舞郎君,遠來是客,你既到了草原上,我這個曾經當過你的表妹,做過你的隊友,被你賜過名字,和你同住一宅,共患苦難的老朋友,在自己家里,擺下宴席,備上好酒,為你接風洗塵,才不算失禮罷。”
“你阿耶請我們參加索爾丘克,已經算接過風了罷。”
“他那一套太沒誠意——不管你們來不來,索爾丘克都要舉辦的。我今天的酒宴雖小,卻是專為你準備的,誠意滿滿。”
青霞拿起酒壺,給兩個酒杯分別倒滿,自顧喝掉,又重新倒滿,倒酒聲淅淅瀝瀝,怪好聽的,
“為免你懷疑我下毒,我先喝兩杯,這般一來,可鑒酒中杯中都是安全的。”
又拿起筷子,指著桌上的奶酪、干肉和涼菜,“請舞郎君隨手指一下,你指到何處,我就吃到哪里。”
舞馬有點搞不清她擺下酒菜的真實意圖,但篤定她不會下毒,便拿一塊兒奶酪塞進嘴里,嚼了兩口,又舉起酒杯傾入肚中。怪了,這杯中盛的竟不是草原上的標準配置馬奶酒,而有些晉陽汾酒的淡淡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