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性不大好,你與我說一說,一字一句都不要放過。”
“言而無信的漢人,你聽著,你當日說的話便是——我,舞馬,對天起誓,我對阿史那燕毫無私情,毫無半點男女之間的喜歡……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和她在一起的!
怎么,還沒想起來?當日錄著這句話的留音石我都帶過來了,要不要與你再聽一遍?”
舞馬道:“我記得你當時說,要把這石頭拿給阿史那燕聽一聽,她聽了么?”
蘇農**喉嚨動了動,半晌回道:“你管得著么?”
看他這副模樣,舞馬便猜出來了,十有**是給青霞聽了,但青霞依舊選擇把自己拉出來擋槍,足可見證蘇農**在青霞那里多么不受待見。
“我們今日不提別的,”蘇農**說道:“便說說你連對天起誓都敢違背,叫可汗如何相信你?特使如此,你家主人唐公又能如何?只怕那姓李的也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也不防著日后兩面三刀,暗地里算計可汗,我突厥憑什么與你合作?我這便稟報可汗去……”
“那就讓天塌下來罷。”舞馬道。
“嗯?”
“我許誓說: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和阿史那燕在一起——那么,就讓天塌下來好了。”
蘇農**目瞪口呆。
末了,他許是拿著舞馬沒有辦法,只好去找始畢可汗主持公道去了,可惜因為之前突兀的舉動,也沒人敢將他放進可汗的帳篷。碰了一鼻子灰,他回過頭來又去見青霞,也沒見著。
后來,舞馬聽青霞說,蘇農**在她的帳篷外面說:“阿燕,我曉得你為什么要嫁給舞馬——你并非不想嫁給我,而只是不能嫁給我的家族。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于我而言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至于我的出生,我又何嘗能夠選擇?
我曉得你在擔心什么,放心罷,舞馬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同樣也能做到。可別忘了,少時那年賽馬場上,我可是萬人矚目的頭名呢。請你稍稍保持耐心,很快,也許就在今天晚上,我就要證明給你看。”
聽蘇農**的口氣,似乎他馬上就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聽了這話,連舞馬都有一點點頭皮發麻的感覺了。
……
晚上,舞馬躺在帶著一股奶酪味的被子里,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一切都是青霞設計好的套子,叫他不得不走入套來。不過,也好,他正想看看套子里藏得什么,是刀子,還是毒藥,他要好好見識一番。
帳篷里忽然暗了一瞬。或許,根本沒有暗,只是舞馬的錯覺。或者說,是他對于帳篷里氣氛的一種感知。仿佛就在剛才晃過的一瞬間,他的帳篷與之前已大不相同。
他很快警覺起來,緩緩直起身子,用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冷靜的聲音說:“義成公主殿下既然大駕光臨,何不現身一見。畢竟……我們都是漢人。”
話說完,帳篷頂上暗芒閃動,一個曼妙身影從上面落了下來,“你怎么知道是我?”
“哦,我瞎說的,就是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