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可以毀約,但一定要深思熟慮,一定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始畢可汗謀劃的絕不止晉陽一地,也絕不止大隋的北疆,他要籠絡的是更多的豪杰軍閥,擅自毀約若是把名聲傳出去了,日后何人還敢來投。
想清楚了這一點,舞馬笑道:“既然如此,公主該去找可汗,而不是夜半三更闖入一個漢人男子的帳篷。”
義成公主道:“舞馬,我沒時間和你兜圈子。我只要一個結果——要么,你離開突厥,消失在世人眼里。要么,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只要我這么做,就能毀掉突厥和唐公的和談?”
“這個你就不必擔慮了。”
“好奇一下嘛,”舞馬笑道:“對了,我一直有個疑惑……”
這個疑惑,絕不是舞馬拖延時間或者岔開話題的說辭,是他發自內心真正的疑惑,是他從前研讀隋唐史的時候就一直搞不明白的一個問題。說來真是不可思議,今天他竟然要和這個問題的主人公直接對話,索求答案了:
“公主殿下,我一直搞不明白。您其實并不是當今圣君的女兒,也非是大隋的真公主,只不過是一個宗室女而已,卻為何對圣君和大隋忠心耿耿,甚至——”
“甚至,”義成公主道:“不惜冒著性命危險,給始畢可汗假傳兵亂的訊息,將他從雁門關騙回汗庭,使得他放過圣君一馬么?”
“正是。”這個問題,大概算是歷史上一個無解的謎題了。舞馬看過很多正史、野史,歷史解析,人物史傳,眾人只說義成公主對大隋忠心,但誰也沒說明白,這忠心是由何而來的。
義成公主聽罷,抬頭望著帳篷頂上,沉默良久,眼睛里浮出點點柔情。
忽然,她目光一厲,柔情全散,從前的克制也消弭殆盡,只剩了灼熱滾燙而狠戾的一團火,“舞馬,我給你七天的時間考慮——便是在你和阿史那燕結婚之前,你都可以選擇離開。可若是你們兩個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便親自送你去闕勒。”
說罷,帳篷里一陣黑芒閃過,人便消失不見了。
待她走后,舞馬便接著琢磨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卻不知怎么,竟然罕見地犯了困。
這可是穿越以來,在神旨之外的世界從未有過的情況。他努力保持清醒,卻仍陷入了似醒非醒的迷糊中,又不久,竟然做起了夢,夢里面全是義成公主的模樣,夢見她半夜摸上了自己的床,笑嘻嘻褪下他的衣服,往下邊一探,問他吃不吃美人計,可夢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
接著又做了好幾個夢,主人公都是義成公主,夢的劇情也大抵如此,只不過換了地方和花樣,時而在草原上,時而在沙漠里,時而在茂密的森林里……
時而在始畢可汗的臥榻旁,旁邊還傳來了始畢可汗的呼嚕聲,義成公主反而更大膽了,問他刺激不刺激,要不要來一發更生猛的。不過,這些厲害的夢,總是到了關鍵時刻便停下來了,沒有一個完整的。
第二天早晨起來,舞馬真是邦邦硬,正想著如何消解一下。
那翻譯跌跌撞撞闖進來,說道:“蘇,蘇農**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