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劍雪掀開門簾后往門里走,走路時都帶著風,呼呼作響的風,好像是在展示這雙扇風腳的主人可不大好惹的。
“離開的這幾天,”
宇文劍雪看著舞馬的眼睛,“我循著田德平的線索,順著他曾經流浪的足跡,穿過了草原,走入了大漠,被風吹,日頭曬,還有突如其來的暴雨,有薩滿遺跡里面從未見過的綠腦袋綠毛的惡犬,渾身長著眼睛的蜘蛛,砍無數刀也死不掉的骷髏,還有好多好多,你這輩子絕對沒見過的怪物。”
舞馬下意識想說,這輩子也許沒見過,可上輩子就說不準了。當然,這話沒說出來,氣氛不大對。
“可結果呢,”
宇文劍雪一步一步走過來,“我眼看著有所收獲,喜出望外來告訴你——你猜我聽到了什么消息?”
舞馬不說話,身子紋絲不動,任憑宇文劍雪走到自己身前。
“舞馬,”宇文劍雪幾乎貼在他身前,抬起頭看他,“青霞竟然請我喝你們兩個的喜酒!”
這種誤會舞馬當然要解釋清楚,誰是敵誰是友,他心里還是有數的。
“不過權宜之計罷了。再者說,青霞的鬼話你也肯信。”
說著,舞馬便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大抵告訴了宇文劍雪。尤其強調,所謂的婚禮是絕不可能正常舉辦的,在婚禮之前兩個人便要對義成公主動手,之后青霞會想辦法毀掉婚約。
聽了舞馬的話,宇文劍雪的臉色稍好了一些,“你明明曉得這是青霞挖給你的坑,怎么還睜著眼睛跳進來了?”
“不然怎么辦,真要我逃走么。”
“也不是不可以,說不準還是一條好路。”
“那你怎么辦?”
宇文劍雪愣了一下,“我?”
“對,”舞馬點了點頭,“你一聲不響就走掉,留下一封信,我怎知你什么時候會回來,又會從哪里回來。萬一我逃走了,始畢可汗滿草原通緝我,而你又對汗庭里發生的事情全無所知,一頭撞進突厥人的陷阱,我是不是還得回來救你。這可真夠麻煩的……”
“你便是因為這個,才答應和青霞成婚的?”
“當然不止,還有旁的幾點。比如,我不大信任青霞,壓根不信她會平白無故放我離開。”
宇文劍雪撇過腦袋,低聲喃了一句什么。
舞馬沒聽清楚,問她說什么。
宇文劍雪道:“青霞若是賴賬怎么辦。”
“賴賬?”
“嗯,賴賬。我的意思是說,到了大婚之時,她卻不肯悔婚,非要逼得你和她入洞房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