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馬身旁跟誰誰來伺候,還用得著別人成全么。
可不等舞馬開口拒絕,李世民便抱著成人之美的好意答應下來,說什么仙人生活所有開銷世民一應保障,娘子缺什么只管開口。
劉文靜和裴寂兩個則是一臉猥瑣,拱手只說如花美眷天賜良緣郎君艷福不淺。
舞馬尋思如花美眷不是湯顯祖《牡丹亭》里方提出來,明朝那年的事兒你們兩個隋朝人瞎用什么。
白衣女俠宇文劍雪則寒立一旁,聽了這些話臉上神色冷冰冰的,微微側頭瞧向無盡夜空。
舞馬心說劉文靜裴寂喜歡如花美眷享受艷福不淺干我舞馬何事。
稍作思量過后,舞馬答應下來。
舞馬絕不相信紫衫女子安了什么好意,可他其實更不放心紫衫女子獨自離去。
在末世時代生死邊緣徘徊幾年,舞馬當然明白比起身邊可見的危險藏在暗處的殺機更為可怕。
舞馬有信心管控風險,他想看看紫衫女子到底要干什么,也想驗證田德平的詛咒到底是真是假。
詛咒這件事就像卡在舞馬喉嚨的一根刺,要么想辦法咽下去要么拔出來,要么就把喉嚨刺穿咽了氣一死了之。
如果是假的,那就必須盡快殺掉紫衫女子以絕后患。
另外,舞馬并不是不通世故的初雛兒,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駁掉李世民也不大合適,畢竟這位再過十三年就要當皇帝了,千古一帝天可汗的面子多少還得給一點。
除了以上道理之外,舞馬把紫衫女子留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考量——《圖鑒》之上新出那副古佛青燈圖案,無疑和紫衫女子有關。
舞馬實在按捺不住自己那一顆瘋狂想做實驗的躁動的心啊。
留下就留下吧。
每天看看漂亮姑娘也是好的。
這幾年在尸鬼群里待得太久,審美觀一度有點扭曲。
是時候糾正一下了。
紫衫女子則藉此時機,求舞馬現場賜名。
舞馬雖不明白紫衫女子為什么非要執著于此,但起名這事兒躲不過去了。
舞馬識沉《圖鑒》,回看古佛青燈,忽然惡作劇般地想到什么——
搗蟾和絳雪,騎斗弄青霞。
“青霞……你就叫青霞罷。”
于是,一場斗智斗勇的生死大劫之后,舞馬不僅完好地活了下來——還撿了一個漂亮的跟班。
……
郡丞府血夜方過,舞馬休整一夜,小腹傷口已接近愈合,此時正是次日初晨日升之時,
舞馬自床上緩緩坐起往外瞧。
明燦燦的日光探出半縷映在窗戶紙上像鍍了一層金子。
舞馬走到窗臺邊霍地打開一扇窗,初升日光撲了他滿臉。
太原的五月,院內一派綠意盎然,天外青空藍天如洗。
舞馬恍若隔世,忽然想起兩千年后的那位偉人或許與自己有一點點相通的心路歷程。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舞馬閉眼低吟:
“霜晨月,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舞馬沉下心來,只在心頭默念,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過去了。